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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白一直守着贺雪生做完水饺,然后拉着她上楼去给他讲故事。他喜欢听她讲故事,她的声音里有种让人安心的味道,他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给沈晏白讲完故事出来,已经快十点了。贺雪生原本是想去会会那个侄女的。可是这个时候过去,倒显得自己刻意了。
再加她包了一晚的水饺。又刚把那个小磨人精哄睡着,这会儿也累得很,在超市里摔了一跤,半边臀部又酸又痢疾,于是她直接回了房,主卧室里的灯是暗着的,沈存希还没有回来,想来应该还在书房里忙碌。
贺雪生发现,沈存希比以前更忙了,两个公司在他手里,他也确实没有以前清闲。她洗完澡出来,沈存希还没回房,她去楼下泡了杯牛奶。来到书房外,抬手敲门。
里面传来沈存希略带疲惫的声音,她推开门进去,正好撞进他抬眸望过来的目光,他将手里的文件一推。笑道:“忙完了?累吗?”
贺雪生款步走过去,在书桌旁站定,他眸底泛着血丝,眼尾疲惫地耷拉着,她看着心疼,将牛奶递过去。道:“还在忙吗?”
“嗯,年关将至,所有的事情都凑在一起了,沈晏白睡了?”沈存希没有端牛奶,伸手握住她的手,她手指略显冰凉,他紧紧攥着,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嗯,给他讲了故事,小家伙倒是睡得快,一沾枕头就开始打呼噜,可爱极了。”贺雪生倚在书桌旁,垂眸看他把玩她的手指,她低声道:“你还要多久?”
沈存希见她问自己,凤眸里掠过一抹幽幽的光,不答反问道:“一会儿还有活动?”
他的目光太过幽暗,隐约还跳跃着火光,贺雪生与他在一起这么久,哪里不知道他这副模样是为什么,她脸颊滚烫,作势要打他,却被他抓住了手,她娇嗔道:“就是关心一下你,你想什么呢?”
“美人在怀,当然是想该想的事,要不你觉得我是柳下惠?”沈存希挑了挑眉,眸中那抹侵略性极强的光更甚,像是带着x光一般,扫射着她的身体。
贺雪生感觉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他的目光扒了个干净,她脸红得快要滴血,她缩回手,端起牛奶递给他,“还是热的,趁热喝吧。”
沈存希不接牛奶,大手撑着下巴,笑得坏坏的,调戏她,“不想喝牛奶,想吃你的……”
“沈存希,你坏死了!”贺雪生在他说出那个让人羞窘的字眼前,打断了他的话,这男人马上就要四十了,还这么邪恶,简直为老不尊!
沈存希就爱看她又羞又气的模样,脸颊绯红,眼睛炯亮,特别的光彩照人。他伸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薄唇咬着她的耳垂,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侧,她全身都热哄哄的。
“不用说的,那用做的?”
贺雪生浑身激灵了一下,微启的红唇逸出一抹呻吟,沈存希眸里的笑意更深,爱死了她这样单纯直接的反应。
他的唇不再流连在她耳垂上,移回来封住她的唇,大掌向下,捧着她的臀。
贺雪生突然尖声痛吟,全身疼得直颤,沈存希很快就发现她不对劲,他放开她的唇,看着她额上疼出来的薄汗,神情立即变得慌张起来,“怎么了?我手劲太重了吗?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说完,他作势要去扒她的裤子,贺雪生窘得连忙往旁边躲。虽然他们之间连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是让他看自己的身体,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她摇了摇头,“我……没事,没事,咝……”
动作间,又碰到了伤处,她痛得直吸气,脸色蓦地变得苍白。
瞧她这样,沈存希要还相信她没事,那他就是无敌大傻子,他伸手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躲,“让我看看。”
贺雪生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裤子被他扒掉,身上一凉,她感觉到男人灼热的目光在她身上扫射,她羞得无地自容,想要起来把裤子穿上,却被男人牢牢地按在腿上,一时动弹不得。
沈存希脸色阴沉,凤眸直直盯着她的泛着可怖青紫的臀,眸里没有半点欲念,脸上有心疼也有自责,她伤得这么重,他竟然现在才知道,还让她在楼下包水饺,还让她去哄沈晏白睡觉,只是想想,他就无法原谅自己。
贺雪生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她连忙安抚道:“其实也不多痛,你……”
“都这样了还说不痛?我抱你回房。”沈存希怒气冲冲地打断她的话,伸手把她的睡裤提起来,然后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出书房。
回到主卧室,沈存希将她放在床上,然后转身下楼去拿医药箱。贺雪生坐在床边,她摸了摸脸颊,脸颊烫得惊人。
唉,自己就是受了点小伤,他还这么大惊小怪的。可是,被他在乎的感觉真的好。
不一会儿,沈存希拎着医药箱回来,他把医药箱扔在床上,然后坐到她身边,伸手要去脱她的睡裤,贺雪生别扭的往后缩去,“我去浴室里自己擦药。”
沈存希凝眉盯着她,虽是不言不语,但是那模样却让她不敢再说半个字,这个男人有时候真是霸道得要死。贺雪生想着,嘴里嚷嚷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脱还不行吗?我这样还不是为你好,怕你一会儿……”
说到这里,她自己说不下去了,只得扭着脸看向别处。
沈存希瞧着她欲语还休的模样,心里的怒气倒是减轻了几乎,他双手环胸,定定地望着她,“不是要脱吗?我等着。”
“……”贺雪生咬了咬牙,知道自己扭捏也是那么一回事,闭着眼睛,把心一横,伸手脱了睡裤。最后到底还是羞涩,她趴在床上,挡住某处风光。
沈存希薄唇微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然后打开药箱,拿出专治跌打损伤的药膏,手指捻了点药膏,然后往她身上抹去。
贺雪生闭上眼睛,伤处清凉,缓解了一丝灼热的疼痛感,她舒服的叹息了一声。主卧室里萦绕着淡淡的药香,男人温厚的大掌在伤处轻轻按摩,一开始奇痒,后来他加重力道。
贺雪生一开始还能承受那样的推拿,到后面完全承受不住,痛得叫了起来,“哎呀,你轻点,好疼……”
“你伤得重,不把瘀血揉开,你明天会疼得不敢坐。”沈存希没有依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其实眼前这副旖旎之景对他来说,才更是折磨。
看得到吃不到,再叫上她暧昧的闷哼声,无意是在挑拨他的神经。
给她推拿完,沈存希已经满头大汗,不是累的,而是忍出来的。贺雪生趴在床上,疼得已经叫不出来了,她身上亦全是汗。
沈存希瞧着她小脸红扑扑的,他拿薄被盖在她身上,然后起身去浴室打了盆热水出来,仔细将她身上的汗擦干净,“现在舒服些了吗?”
贺雪生疼得昏昏沉沉的,她点了点头,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沈存希抱起她,将她放进被子里,她的头沾到枕头,在枕头上蹭了蹭,呼吸逐渐均匀。沈存希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去浴室冲冷水澡。
……
翌日,贺雪生醒来时,伤处没有昨晚那样疼了。还好没有伤到筋骨,否则今天真的坐不了了。她转头看见沈存希还在睡,她轻手轻脚的下床。
昨晚疼出了一身汗,虽然沈存希后来有帮她擦身体,但是身上还是不舒服,她去浴室洗了澡,然后去衣帽间换衣服。
衣帽间里的衣服都是最新的流行款式,她选了一件驼色毛衣,一条柔软的打底裤,与一条a字裙换上,穿上衣服,她悄悄出了主卧室。
来到楼下,七点多的天空还是灰暗的,不像夏天那样明亮。沈晏白在楼下和谁说话,她站在二楼缓步台上,朝楼下张望,就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正蹲在沈晏白面前,给他系鞋带。
沈晏白很不耐烦道:“哎呀,你快点,我上学要迟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就好!”女人温柔的声音里有着包容,是那天语音里那道声音,贺雪生站在缓步台上,顿时如遭雷击。
不一会儿,鞋带系好了,沈晏白背着,推开门跑出去了。女人站在门边,看着他的身影穿过浓厚的雾气,坐进停在院子里的轿车里,目光缱绻而温柔。
等车子启动,驶出了依苑大门,她才收回目光,转过身来。目光不经意地扫到站在二楼缓步台上的贺雪生,她唇边的笑意冻结,眼中掠过一抹慌乱与心虚。
她站在明亮的灯光里,贺雪生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她缓缓步下楼梯,白若怎么也没想到,贺雪生会起这么早,她原本没打算这么快被她知道的。
她静静地看着逐渐走近的女人,她浑身散发出一抹高贵的气质,那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后天养成的。两个女人面对面,都在打量着对方。
离得近了,贺雪生才发现眼前这个女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神似七年前的自己。她肌肤光滑细腻,那不是用任何保养品保养出来的,而是她年轻,再加上穿着简单,身上更是透着一股清纯的气息。
贺雪生微眯了眯眼睛,依苑里居然住着这样一个女人,她无法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可是这两年在社会上的打拼,让她学会了怎么收敛住自己的情绪,不被对方看出来。
她轻笑道:“你是兰姨的侄女吧?长得好标致!”
白若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的情绪掩饰得非常完美,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来,她甚至不知道她这话是褒是贬,毕竟在自己家里见到一个与自己神似的女人,很难有人做到这样心平气和。
她温婉开口,“你好,我叫白若。”
贺雪生莞尔,心里琢磨着她的名字,白若,姓白,沈晏白的名字里也有一个白字,是巧合还是……,贺雪生唇角上翘,“你好,我是宋依诺,是沈存希的妻子。”
自从贺雪生改名后,哪怕是面对最熟悉的人,她也没有再自称自己叫宋依诺,更没有承认过自己是沈存希的妻子。
然而面对这个潜在的情敌,她心里很不安,只想宣示自己的主权,让这个女人能自觉远离沈存希。
白若原以为自己的出现真的没有让贺雪生的心里掀起一点波澜,可是听到她这番类似宣示主权的话,她知道,她心里并没有表面上这么镇定,她轻轻一笑,落落大方道:“沈太,久仰大名。”
贺雪生蹙了蹙眉头,终于明白什么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了。她在心里怀疑,她真的是兰姨的侄女吗?她怎么不知道兰姨有个侄女长得这么像她?她到底打哪里冒出来的?
“我听兰姨说你在这里暂住几日,怎么样,还住得习惯吧?”贺雪生边说边往客厅里走去。
白若见状,连忙跟了过去,贺雪生在沙发上坐下,她可不敢跟着去坐下,只得站在茶几旁,道:“还习惯,住在这里,就像回到家了一样,先生对我也挺好,让我觉得很自在。”
贺雪生总觉得白若是话里有话,住在这里就像回到家了一样,她还真是不客气,把别人的家当成自己的家了。
她心里越发怀疑,她真的只是兰姨的侄女那么简单?
“四哥就是这样的人,兰姨在依苑照顾我们,她的侄女也就是我们的侄女,对了,你今年多大,看着挺年轻的。”贺雪生道。
白若心里差点气吐血,什么叫她的侄女就是我们的侄女,她这话一说,她硬生生比她矮了一个辈份,“过了年就26岁了。”
“确实还年轻。”贺雪生点了点头,26岁,正是女人的黄金年龄,她的直觉一向很准,从前晚听到她的声音,她就开始惴惴不安,再到现在见到她,她心里的不安感逐渐爆棚,这个女人看着和善纯良,但是处处都透着心机。
“你有男朋友了吧?”
“家里出了事,男朋友吹了。”白若温顺的答道。
“哦。”贺雪生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越看她这张脸,心里就越是猜疑不定,男朋友吹了,来依苑投靠兰姨,看样子应该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了,这期间,她也在依苑留宿过,但是不管早晚,都没有碰到她,是巧合,还是有意避开她?
“没事了,你去忙吧。”贺雪生挥了挥手,看她转身往佣人房走去,她突然叫住她,道:“白小姐,你只是在依苑暂住几日,不需要像个下人一样侍候小白。”
白若脚步一顿,她回过头来望着贺雪生,她道:“我在这里白吃白住,总要做点事情才对得起先生的收留。”
贺雪生站起来微笑道:“四哥爱心泛滥,街上的流浪的阿猫阿狗都愿意捡回来养,更何况你是兰姨的侄女,有时候做人,还是不要自降身价的好。听说你在找工作,有眉目了吗?我倒是认识很多人,不知道你要找什么样的,我可以托人帮你问问。”
“不敢劳烦沈太,我自己找就好。”白若知道贺雪生在暗骂她是阿猫阿狗,也听出了她的警告,她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这样啊,如果有需要,不要客气!”贺雪生说完,重新坐下来,她拿起报刊架上的报纸翻阅起来,不再理会白若。
她该说的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再多说,反倒是自己做得太过了。
白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眼里掠过一抹不甘,却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做得太过火,否则贺雪生一句话,她就会被人从这里扫出去,到时候她就前功尽弃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贺雪生从报纸上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走廊尽头,到底是女人的第六感太强烈,还是她多想了,她总觉得白若来者不善。
她正蚕食鲸吞般一点点渗透进这个家,而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转头看向二楼,沈存希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收留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还是他明知道,却在放任这个女人渗透进这个家?
她放下报纸,起身走向厨房。
兰姨在厨房里听到贺雪生与白若的对话,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帮白若解围,就听到脚步声过来,她转身,看到站在门边的贺雪生,对上她看过来的目光,她心虚的躲开。
让白若住进来,毕竟是她的意思,她很怕白若的身份被他们发现,到时候不仅白若要被扫地出门,说不定先生还会迁怒于她。
她心里惴惴不安,“太太,早上要吃什么?”
贺雪生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定定地望着兰姨,她道:“兰姨,你的侄女长得真漂亮,你怎么还把她掖着藏着,应该早点介绍我们认识,我昨天才知道她住在这里。”
兰姨勉强笑了笑,“太太总是来去匆匆,再加上你忙,不敢拿这样的小事来叨扰你。”
“兰姨这话就见外了啊,你的亲人就是我们的亲人,哪里会是小事?对了,她哪天住进来的?”贺雪生没去问沈存希,问了说不定他还以为她多想。
“有一段时间了,她也是可怜,家里被洪水冲垮了,欠了很多债,她爸逼着她嫁给一个五十岁的老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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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的老男人,她逼不得已才来投奔我。”兰姨说着她们之间商量好的说辞,以免问起来两人不对口。
贺雪生眼里掠过一抹怜悯,“真是可怜啊,她家是哪里的,怎么还会遇到洪水?”
“沿海一带的小地方,家里做生意的,她爸借了高利贷,想大赚一笔,结果遇上洪水,所有货物都泡了汤。”兰姨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