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中沉思良久,武天骄才走向了屋门,刚跨过门槛,便见一位俏妇斜卧另一端的长软垫上,体态舒闲,一手支着下颔,黑白分明但又似蒙上一层迷雾的动人眸子冷冷打量着他,雪白的足踝在罗裙下露了出来,形成了一幅能令任何男人神魂颠倒的美人横卧图。
小厅内没有燃灯,黯黄的阳光由西面的两扇雕花大窗照进来。
侍立在一旁的美婢见到武天骄进来,识趣地退了出去。
夕阳西下,斜阳从窗口斜射进来,照在了镇国夫人云姬的身上。她身披的罗衣不知是用甚么质料制成的,可能是真丝杂以其他东西,光辉灿烂。耳坠是玄黄的美玉,云状的发髻横着一枝金簪,闪烁生辉,衣缀明珠,绢裙轻薄,娇躯散发着浓郁的芳香。
她的脸形极美,眉目如画,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诱人之极。
最使人迷醉是她配合着动人体态显露出来的那娇慵懒散的丰姿,成熟迷人的风情,比之平南王妃华玉夫人又是另一种绝不逊色的妩媚美艳。
她的年纪绝不超过四十岁,正是女人的黄金岁月,虎狼之年。
武天骄其实早已食指大动,故意装出不为所动的傲然神态,龙行虎步般来到她卧处前五步许,施礼道:“武天骄拜见镇国夫人。”
言毕,毫无顾忌在她惹火的身段行其毫无保留的注目礼,却丝毫不露出色迷的神态,只像欣赏在外厅几柜中的一件珍玩。
镇国夫人云姬格格一声娇笑,发出比银铃还好听的清脆声音,柔声道:“武天骄!在本夫人面前不用那么客气,坐下吧!”
武天骄微微一笑,以最潇洒的姿态坐了下来,深深望着她的美眸,却没有说话。
云姬不悦道:“我从未见过像你般大胆无礼的目光,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武天骄从容一笑,说不出的自信自负,道:“天骄怎会不知夫人您的身份,但却仍改变不了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的事实。我以男人看女人的目光来欣赏夫人,正显示了夫人的魅力大得足以使天骄忘记了一切,即是掉了脑袋也无怨无悔。”
云姬呆了一呆,坐直娇躯,故作薄怒地道:“无礼!你在看甚么?”
武天骄知道应适可而止,表情忽变得既严肃又恭顺,正容道:“夫人既不喜天骄流露真情,请随便责罚。”
云姬有点手足无措地道:“算了!你知否为何本夫人要召你来见。”
武天骄很想说当然是来陪你,但对方毕竟是镇国夫人,这里是将军府,而不是天上人间,有所顾忌,也不敢太放肆,轻松地道:“当然知道,夫人是想看看天骄会否是夫人想得以往一样。”
云姬俏目亮了起来,与他对视了好一会后,嗤笑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的自大狂妄,色心不改。”
武天骄微笑站了起来,躬身道:“夫人如此恶评,那天骄这便告退。”说着,转身离去。
云姬一呆,想不到他有此一着,怒叱道:“武天骄,你给我停下,你敢走出去,是否想连命都不要了。”
武天骄转过身来,轻笑道:“夫人息怒,其实天骄怎舍得离去,只是想看看夫人会否出言留我,一起共度良宵吧了。”
云姬给他灼灼的目光,迫人的气度,一步不让的言词,此起彼伏的攻势弄得芳心一乱,晕脸生春,使她更是艳采照人。
太阳最后一线余晖终是消失在天京城外的西方地平下。
小厅昏沉起来,把这对男女溶入了诡秘的环境里。
武天骄走到镇国夫人一旁的小茶几前,跪在席上,伸手取过放在茶几上的火种,燃亮了茶几上那盏精致似玉石制成的油灯。
在灯光里,镇国夫人云姬看着他的那对明眸,变成了两颗又圆又亮的稀世黑宝石。
武天骄暗想,自己经历人事以来,今天还是第一次尝到这么浪漫旖旎的古典气氛。
他跪行来到她的身前,抓着她的香肩柔声道:“想天骄把你当作夫人还是女人,夫人请示知。”
云姬发觉自己完全没法再作顽抗,娇体一软,倒入他怀里,轻叹道:“为何你会让本夫人忘却不了呢?”
武天骄离开她的香肩,爱怜地看着她无力地半睁着的秀眸,深情地道:“夫人快乐吗?”
云姬露出茫然的神色,轻轻道:“我快乐吗?不!我从来都不敢想这个问题。”
武天骄心中暗叹,太美丽的女人总是红颜命薄,责任当然在男人身上。镇西将军卫鼎常年驻守边关,几年难得回一次家,镇国夫人独守空闺,又岂会不感到寂寞。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所以镇国夫人才要趁自己风华正茂时,前往天上人间取乐。而武天骄一针见血地问出了这句话,立教云姬情不自禁向他表露真心,因为给他击中了要害。
武天骄想解她腰带。云姬娇媚一笑,捉着他一双手,然后把他拉了起来,小女孩般开怀地道:“但我知道今晚将会很快乐,来!我预备了一席酒菜,我们边喝酒边谈心好吗?”
镇国夫人云姬把美酒送到武天骄唇边,俏脸泛着迷人的笑意:“这是第一杯酒,天骄,我们一人饮一半好吗?”
武天骄暗笑,无论她出身如何高贵,地位如何高不可攀,始终还是个需要男人爱护怜惜的女人,自己就凭这点,可使她无法抗拒自己。
征服她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她当作一个普通女人,而更重要是使她也觉得做女人比做夫人好。
他很有把握做到这点。
唯一的问题是镇西将军卫鼎在她心内占有多重要的位置,因为他始终是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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