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怒目圆睁,但那郭图早已转身大笑而去。
那狱卒怔怔地看着田丰,忙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为田丰包上。
狱卒走了,牢房内一片寂静,月上西楼,田丰透过窗棱朝外望去,春意浓浓,只是此时苦若悲秋,田丰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恍若经历世间苍凉。
“元皓,何故叹息?”
田丰闻言回头看去,只见一儒雅男子身长七尺,面如白玉,一手提酒壶,一手执金樽,好不洒脱,正是沮授,田丰见他愁容大展,哈哈笑道:
“叹只叹公与未至!公与来得正好,且与我把酒对月。”
狱卒忙打开牢房让沮授入内,沮授倒了杯酒,田丰执手接过一扬而尽,沮授突见田丰手上绑在布条,血渍斑斑不由惊道:
“元皓何以至此?”
说罢忙取出一瓶药,便要帮田丰敷上,田丰摆手道:
“不妨事不妨事,公与,我且问你,此番进军许都,你将如何布署?”
沮授是三军监军,军权极大,故而田丰有此一问,沮授道:
“元皓,我此来正是与你探讨此事,依你之见,曹操将会在何处与我军决战?”
田丰执樽笑道:
“公与之才,冠盖河北,却来问我?也罢也罢,不若你我写在手上看看,可否英雄所见略同?”
说罢一笑,似是自嘲般,当下将那脏手沾了沾樽中的酒水,写在木桌之上,那沮授也不由会心一笑,沾了沾酒水,也写在木桌之上,田丰看去,两眼抬眼望向对方的字迹,均见写着官渡二字。不由相视一笑。
田丰点头道:
“公与,将军之危不在曹操,而在袁营,既然公与已察敌先机,当早做打算。”
沮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天数如此,仙机难测,若有元皓在,我军或有一线之机,此时...”
沮授举樽一饮而尽,田丰低下头,郭图、许攸均是才智过人之辈,而那审配更与沮授处处为敌,以沮授一人之力焉能力挽狂澜?难啊,苦啊。田丰正自苦思,忽觉肩头一沉,沮授手掌拍在肩上,只听沮授道:
“沮授奉圣母之命而来,自会拼尽全力护太师周全,元皓不必再想,如今决战在即,你我不谈战事,只谈酒情,人生一遭能识元皓,也不枉我下界走这一遭。”
闻言,田丰不由豪气顿升:
“好!好!好!今日,你我只谈酒情!”
说罢倒酒,一饮而尽。
次日,袁绍军开始起程,从邺城到许都大概五百里,以正常行军也须十七日,而袁绍军由邺城至前哨黎阳,以黎阳为指挥中心,兵锋直指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