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心下大奇,不由满脸疑惑道:
“士元此言何意?”
庞统微微一笑:
“此兆正应主公得西川之兆,不但不主凶,反而是大吉之兆。”
法正听罢,心中便知了个大概,只是他功于修身,却不擅天道。
一旁马良也默然不语,只是静听庞统说辞。而刘备虽是文王托世,乃是演算天相的祖宗,但他毕竟是托世下凡,没有占卜之能,也算不得吉凶。刘备听庞统这般一说,却也不自主地往好的一面想,只觉得庞统所言大有道理。
但想起诸葛亮信中后面的征兆,却不由忐忑:
“那太白临于雒城,又作何解?”
法正闻言,心中暗惊,他虽然不擅天道,但也是道德之士,多少懂些皮毛,乍听此言,便吓了一跳,直盯着庞统。却见庞统微微一笑:
“太白本是大凶之兆,不过金雁桥折西川第一名将张任已应此凶兆,孔明卧居荆州,自然不知,故方有此一虑,其实于我军已然无妨。”
听了庞统的解释,刘备虽然宽慰不少,心里面却还是有些不安。虽然碍于庞统面子不得不点头,心中却是忐忑得很。
刘备虽无占卜之能,但毕竟有此慧根,所以有逢凶避难的感应,只是他自己却浑然不知罢了。只得道:
“既如此,全听军师便是。”
回身对马良道:
“季常可先回荆州,叫军师安心便是。”
马良本欲再劝,却见庞统目露凶光,狠狠瞪了自己一眼,登时将话憋了回去,心中却道:你这将死之人,我也不跟你计较。
马良歇息了一日,这才往荆州而去。待别了刘备,马良借着夜色却入了雒城。
诸葛亮早已在帐中等侯多时,眼见一鸟从天空滑过,忙招了招手。马良自半空落下,拜道:
“弟子参见师叔......”
诸葛亮忙摆手阻道:
“非常时刻,就别讲究这些虚礼了,你此去怎样?”
马良于是将事情的经过详述了一遍,话毕方道:
“师叔为何要提醒庞统小心?这不是有点……”
马良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不过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要除掉庞统,又警告庞统,这是玩什么呢?
诸葛亮听了马良先前所讲,心下暗暗高兴,不禁长舒了口气笑道:
“贤侄不在人间,这人世间的事,你经历的少,自然不理解。庞统此人甚是孤傲自负,天相又本就是虚无飘渺的一丝征兆,我辈欲应此天相,不得不尽些人事,但是成是败,全无定数。我借此兆提醒庞统,他必然以为我别有算计与他征功,久必生破绽,应此凶星。再然,正好可乱他阵脚。主公听我言语,必生调兵之心,庞统虽然劝止,其心已乱,乱则必生错。”
马良听得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道:
“既如此,弟子便先回荆州了,师叔有事只管燃此羽冀便是。”
说罢,又递给诸葛亮一枚鹤羽,诸葛亮随手接过插在羽扇上,虽与众不同,却似点睛之笔,看来别有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