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谨见是关平,满面春风道:
“哎呀!原来是关平贤侄!老夫有话要与君侯面谈,还请贤侄放老夫进去。”
关平知道诸葛谨此行目的,点了点头。不多时,却见吊桥铁链滚动,缓缓下落,关平亲自下城楼引诸葛谨去见关羽。
诸葛谨与关羽上次会面距今不过半年,那时候,关羽意气风发,更放言虎女焉嫁犬女之豪言。再看今日,关羽两鬓斑白,眉目间尽现苍老颓废之色。加之麦城残垣破败,一片萧条,关羽身在其中竟无违和,诸葛瑾不禁暗慨万千,若当日关羽许下这么亲事,何有今日之败?
诸葛谨看了看两旁围观的兵士,关羽会意,喝退众人,这才道:
“诸葛先生,有话便请直言。”
诸葛谨尴尬一笑:
“君侯如今被困麦城,生机全无,谨此来正是为君侯指一条明路。”
关羽淡然一笑:
“先生但说无妨。”
诸葛谨清了清嗓子,这才道:
“君侯名动天下,无人不佩服君侯,吴侯更对君侯仰慕已久,故特遣谨千里而来劝谕君侯。自古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君侯所统汉上九郡尽皆入他人之手,止此孤城,外无强援,内无粮草,危在旦夕。君侯何不听谨一言,归顺吴侯,复镇荆襄。以吴侯宽厚待人之胸襟,君侯定可在东吴大展拳脚。”
见关羽不为所动,诸葛瑾又看了看关羽身旁关平:
“君侯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当为公子考虑一二才是啊?”
关羽闻言,长笑一声:
“先生欲劝关某效于禁不成?”
诸葛瑾尴尬一笑,但表情不置可否。
关羽长身而起,环视麦城,方道:
“城破不过一死,我主以手足相待,古之安有?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身虽殒,名可垂于竹帛。至于关某一家老小,相信以吴侯礼贤下士之仁名,必会善待。否则关某纵是降了,也不过是明珠暗投罢了。”
诸葛瑾摇了摇头:
“君侯一心赴死,自留清名,但君侯可曾想过?当年你与玄德桃园结义,誓约生死,一旦君侯赴死,将至玄德于何地?若君侯投于吴侯驾下,咱们同力破曹,共扶汉室,这不正是将军所想所念吗?”
诸葛瑾见关羽丝毫不为所动,也长身而起,与关羽并肩而立,望了望江东方向,但见金光灿灿:
“东吴佛门势大,正需要君侯这等人物拨转乾坤,扭动日月。君侯,又何必执拗?”
关羽朗声长笑,全无方才颓色,沉声道:
“关某心意已决,先生再勿多言!”
说罢,做了个请势:
“先生请回吧?”
话音方落,周仓已腰刀在手,怒目而视诸葛瑾。诸葛谨几感觉到浓浓的杀意,丝毫不怀疑自己若再不走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