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祁南骁的那一瞬,傅悦的表情终于有了几分松动,似恍惚似惊动,被她迅速掩去。
她不声不响地敛眸,纤长眼睫轻颤,在光晕下洒落斑点星屑。
医务人员见二人似乎认识,便重新回首去给傅悦包扎伤口,边忙着手上的活边问:“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祁南骁不急不忙地迈步走上前来,瞥了眼一旁被血浸湿的纱布,“她什么情况?”
“不算太严重,伤口主要集中在右手,但她的静脉被玻璃划伤,导致出血较多,现在已经止住了。”正说着,伤口便包扎好了,医务人员满意起身,舒了口气,“大功告成!”
傅悦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一声不响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被裹成了小粽子似的,行动起来很不方便。
麻烦。
傅悦眉间轻拢,念起那时突然被篮球砸碎的玻璃窗,她眸底便蒙了层阴霾,不禁在心底暗骂一声,当真是火大得很。
若不是因为她有不能动手的理由,坐在这里的怕就不是她了。
“这小姑娘是你的同学吧?”医务人员拭了拭额头,笑眯眯看向祁南骁,道:“她真的很厉害啊,这种程度的伤不算小伤了,但处理过程中她一声不吭,换作别的女生早就哭出来了。”
祁南骁牵了牵唇角,不置可否,只眸色深沉地望着傅悦,她垂着首,始终不肯看他。
每当这时,祁南骁是真他妈的想掐住她下巴,强迫她看着他,眼里只有他。
但碍于有外人在场,他做什么都被束缚着,不自在得很。
所幸医务人员将手套脱下后,便离开医务室去洗手了,这才给了祁南骁和傅悦独处的机会。
傅悦当即起身,似乎是要走,却被祁南骁毫不客气地重新摁了回去。
她轻蹙起眉,几分不耐地抬眸看向他,“你来做什么?”
祁南骁挑眉,没应声。
他也想知道,他是抽哪门子的风才会来找她,真有够欠的。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傅悦说着,重新起身,轻轻推开了祁南骁,抬脚就走向门口,似乎一秒都不想多待。
“你他妈真就这么躲我?”祁南骁被她气笑了,怒从心头起,伸手便攥紧她左手腕,略一施力将她重新拖了回来。
傅悦始料未及,脚底被绊了下,她摔倒在身后的检查床上,刚撑起身子,祁南骁便制住了她。
他屈膝抵在她双腿间,虽然并无接触,却也暧昧至极,傅悦单手半撑着身子,右手使不上劲,只得虚虚扶住祁南骁撑在她身旁的手臂。
二人距离极近,呼吸似都要交缠,祁南骁长眸微眯,偏了偏首,唇角笑意懒散,“你跑啊。”
恶劣至极。
“祁南骁!”傅悦想推他却没有空闲的手,一时气急,便慌忙掉开视线,蹙眉道:“我到底为什么躲你,你心里都没点数吗?”
祁南骁闻言便不屑地嗤笑一声,垂眸盯梢着她,“老子心里有你就够了,要什么数。”
傅悦:“……”
她头疼得很,不愿跟他理论这些,便道:“你先起来。”
祁南骁干脆回她:“想得美。”
傅悦险些咬牙。
这祁南骁真是……
“我话都那么绝了,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她蹙紧了眉,被他气得说出口的话都少了几分谨慎:“你就不能离我远点吗,你不知道我要控制自己不能产生别的想法吗?你怎么永远都是这么固执?”
祁南骁安静听她说完,却是眸光微动,漾开了澄澈的光晕,他唇角微弯,突然意味不明地重复一遍:“控制自己?”
傅悦的手指蜷了蜷。
他轻笑,挑眉望她,“你的意思是,你承认你已经动心了?”
糟糕,话题又转回来了。
“……你不是说不回来了?”傅悦果断结束了这个话题,抬眸与他对视,眉梢轻挑,“怎么,这就急着来履行你的话了?”
她有意激他的火,想让他走,谁知他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只见祁南骁闻言顿了顿,旋即他哑声低笑,突然俯身凑近傅悦耳畔,轻声咬字道——
“是啊,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