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家最顽劣的恶徒——”傅悦唇角微弯,拇指朝内指向自己,“就在你面前。”
“你、你他妈!”他上半身疼得发麻,紧捂着胃部,他冷汗淋漓间想起方才接过的电话,蓦地清醒过来。
他刚才听陈姣姣告诉他消息时,本来还不信,但现在看来……
他狠狠咬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青中傅悦,就是你吧。”
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话音未落,傅悦的笑意骤然冰冷,她沉下脸色,伸手重重将他脑袋抵在墙上,冷声质问:“谁跟你说的?”
后脑传来的剧痛令男生禁不住骂了声,他伸手欲攥住她手腕,却被她狠劲扭过,当即痛呼出声。
“我在问你。”傅悦蹙眉望着他,字句冰冷,“谁跟你说的?”
男生愣了神,当即被她这副活阎王的模样吓得不敢再反抗,这才答道:“是三中的陈姣姣。”
傅悦略微眯眸,记下这名字,继续问他:“关于我,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基本清楚的都说了吧。”
“我他——我问你详细的!”傅悦险些爆粗,她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遇事易躁,这男生还磨磨唧唧的,简直是点她的火。
男生实在忍不住道:“就是那女生畏罪自杀了啊,整个青中都传开了!”
话音落下,傅悦的瞳孔蓦地一缩,她似是被触及底线,眸光突然阴冷得骇人,冷冷重复道:“畏罪?”
胡说八道。
受害者成了畏罪,真相被埋藏,这就是她傅悦离开后的结果?
……原来如此,这就是后续了。
傅悦如坠冰窖,她松开他,当即起身,胸腔传递开来阵痛,翻涌而上哽住咽喉。
太无力了。
傅悦蹲的时间长,突然起身不禁头晕目眩,脚步不稳就向后栽去,却被人从后方扶住了肩膀。
傅悦没有回头去看来人身份,仅凭眼前男生那惊恐模样便已了然。
果不其然,肩膀上的手撤下,她身侧传来祁南骁冷冽的质问声:“你刚才说,是陈姣姣?”
男生想不到祁南骁居然会来,难免慌了神,忙不迭掉开眼神,“我……对,就是她。”
祁南骁长眸微眯,半晌他意味不明地低声轻笑,嗓音几分沙哑,暗藏危机。
他迈步上前,慢条斯理地在男生面前蹲下身子,微偏首盯梢着对方,眸中晦暗不明。
但周围的气压明显正急剧降低。
傅悦缄默不语地望着他背影,心头一时五味陈杂,百感交集。
男生提心吊胆了半天,祁南骁的绝对威压令他不敢作声,就在他小心翼翼正过视线时,祁南骁一拳击中他耳侧墙壁,惊得他颤栗不已。
如此力道,若是再偏几分,后果不堪设想。
他终于没了胆,连滚带爬地下了楼梯,迅速远离这恐怖地带,只余祁南骁和傅悦二人。
祁南骁这才侧首看向傅悦,神情几分漫不经心,却是难得没开口。
最后还是傅悦先淡声问他:“全听见了?”
祁南骁颔首,补充道:“也全看见了。”
好,好极了。
傅悦哑声失笑,突然疲惫得很,轻轻摆手示意让他离开,“行,目睹了全程,那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吧。”
祁南骁没应,就这么一语不发地望着她,眸色清浅,看不出情绪。
“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有不干净的过去,我曾路过鬼门关,不是你心里的白月光。”傅悦陈述着,唇角微蜷,已然有些僵硬,“所以失望了吧,那就离开吧。”
她谁也保护不了,到头来不如孑然一身,落得个自在。
念此,她阖眼压下心头百转千回的苦涩,偏在此时,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清香氤氲周身,她怔住,心头惆怅不止千般,听头顶传来温和低沉的男声,轻声呼唤她姓名:
“傅悦,我在。”
他说,他在。
没有多余的疑问,他当机立断,予她绝对缄默,紧紧拥住她。
傅悦再说不出半句话,满腔酸涩,苦了唇角笑意。
最初是她让他离开,如今看来——
是她,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