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春旎这才放下流熏疾步出去。
流熏急匆匆间也不及细想,从袖笼里抽出一方罗帕,塞与笑儿说,“他自然明白,你难道要赶去追他?”
笑儿一愣,忙摇头连连说,“好在这信物轻,礼轻情意重,呵呵,不然鸽子要累断翅膀了!”
说罢嬉皮笑脸的一揖跑走。
过不多时,方春旎缓步进来,拢了一把被风吹散的额旁碎发对流熏说:“珏表兄托我给太子爷配的那味药似有些不对,太医院那边我亲自去看看才是,不能大意。不如,你同公主先行一步,若我赶得及,就去寻你们。”
流熏惊诧地问,“怎么,姐姐连哥哥打马夸官游街这难得一见的壮观场面都不去看了?错过今朝,可再没这光景了。”旎姐姐平日对哥哥最是用心,这些日子更是魂牵梦系的心神不宁,若说今儿哥哥高中状元打马游街夸官的盛事,旎姐姐当是最要去关注的。可是她竟然推脱了要去太医院。
方春旎略带羞怯地看她一眼羞答答道,“讨人嫌,偏要跟了我吗?”
流熏恍然大悟,原来旎姐姐迫不及待要独自去看哥哥。莫不是要混去人群中这一路去追随了哥哥的身影在京城走过这一路?哥哥骑马,可旎姐姐难道要不辞辛苦的步步尾随?想到此,她不由一阵感念,果然旎姐姐对哥哥是一往情深。
“哎呀,不穿这个,好丑,换一个可好?”寝宫内兰馨公主焦急的催促声。
流熏递方春旎一个眼色敦促,“姐姐趁此刻速速去吧。”
方春旎会意的一笑转身离去。
金殿,皇帝召见新科进士。进士们人人身着公服,头戴三枝九叶冠,肃立天济门前候召,然后同文武百官一起入朝列殿,恭听宣读名次。
巍峨的殿宇,震得人心跳的禁鞭声中,新科进士金殿拜见皇上,静听唱名传呼,金殿传胪仪式开始。
校尉携来三人拜圣君,金阶拜倒。
皇上高居殿堂,俯首看一眼一甲头名的谢子俊,果然不愧是谢阁老的嫡孙,玉面潇洒小书生,生得同当年他御书房的小玩伴谢祖恒年少时一般模样。小小年纪,有如此才情,当属不易,皇上心里生出几分爱惜,提起朱笔,只在那谢子俊的“俊”字上一改,将个“俊”字改作了“骏”字,道一句“当为国之良骏”
谢阁老父子一惊,忙跪倒谢圣上赐名之恩,又恳请说:“蒙圣恩钦赐点魁,争奈臣等俱当道,谢子俊高中头魁,天下文人心中定不平。”
皇上笑笑说:“料也无妨,三鼎甲的才情,无人能及,人所俱见。并无私弊,无须出题再复试。”
又看一眼撩衣跪倒的礼部尚书江昊天说:“江爱卿为避嫌,早已上书禀明此事。是朕说无碍,举贤不避亲。争奈如此,会试后,江爱卿还是将外甥之名从榜单上挪后。”
百官啧啧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