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珏似颇是敏感,寻味的目光望向他,待他下文。
韻荣似熟悉了他这种咄咄逼人的眼色,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逃过他的利眼。
他一跺脚看看左右凑去景珏耳根耳语几句,景珏渐渐的神色大变,一张脸笑意顿失,惨白得毫无血色。
景珏愤然的瞪起眼怒骂一句:“无耻之尤!想你六叔也是年近花甲之人,怎么能动这份不安分的心思!”
“莫急莫急!”韻荣见他恼得额头青筋暴露,忙安抚着拍拍他肩头郑重地说,“你肯不肯,我六叔都在寻人去上门提亲,是要娶定令表妹了。若是我六叔托人求到赵王爷头上来……”韻荣露出一抹拿捏的笑,又悻悻地叹气说,“怪我多嘴,跟我六叔提议让你来开口去谢府为他保这门亲,原本是想,因了这个由头,他吐了话说若谁能帮他圆了这桩亲事,他有求必应。或许你那个铁驼子的图册,我六叔就一掷千金冒险给你去搞了……”
韻荣小五爷笑眯眯地望着景珏,景珏反是再没了先时的从容淡定,愕然坐去石凳上。
“兄弟呀,不是哥哥说你。妻子如衣衫,兄弟是手足。一个女人,既然赵王爷不许,你何苦一意孤行惹这不痛快呢?一个女人罢了。”
景珏皱眉,似被一语戳中要害,不发一辞。
那红衣大炮,若是谁有了它,决胜千里,威力无穷,他心仪了许久。只是那大笔的银子,他哪里去筹措,若是筹措,定然惊动皇上和兵部,他不想。他紧紧握住拳头,骨节都似要捏碎,薄唇紧抿。
韻荣一见他这模样更是一笑问:“听说,前些日子为了六皇子做太子的事儿,令尊赵王爷遭了皇上的严词申斥,更同封家翻了脸?如今兵部那边屡屡掣肘,就连军中冬衣的银两都拖欠不播。有苦难言呀!”
韻荣似看出他如今根本没有银子去弄个什么红衣大炮,旋即身子一歪手中扇子轻摇,探身问:“若我是你,先成功名再要美人。那个表妹就是天仙,如今不当吃不当喝的,娶她也不过是个摆设,何必急这一时?总之是我多事,你若不肯,我自如实回了我六叔去。”
景珏淡然一笑:“人各有志,景珏定然不会给表妹谋这门昧良心的婚事。”
韻荣一愣,见他并不就犯,言语坚决,恍然大悟地问:“是了,定是你们二人已经暗度巫山云雨成了好事了,是不是?”
景珏一惊,霎时间被人一把拔掉衣衫脱个精光立在人前一般,惊羞得他怒道:“胡言乱语!”
但他心里噗噗跳个不定。
韻荣这才哈哈一笑说:“算我打嘴。”说着自己打了自己两下嘴笑了说,“若非如此,兄弟你这话,表兄表妹,啧啧,可还真是令人费解,不知赵王爷如何做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