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地坐着,也喘息深重,仿佛哮喘的牛,被得不到的欲望所折磨。鼻端全是她幽幽的芬芳,那是一种终日侵淫于药水的淡淡香气,更加致命。
都是月亮惹的祸。
“花溶……”
花溶坐在树桩上,看着远方,一心想着自己的心事,根本不曾注意到他表情的变换。
“花溶,今天一个美女送上门来,本太子可是拒绝了……”
“哦?”
“本太子为了你,决定不再宠幸其他美女了。花溶,本太子这可都是为了你,你可不能辜负了本太子这一番心意……”
“啊?”
“花溶,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什么?”
花溶回过神来:“抱歉,四太子,你刚说什么?”
金兀术气得一把揪住身边的青草,放在嘴里,狠狠咬了一口,没好气地说:“花溶,你到底会不会嫁给我?”
花溶很是吃惊地看着他,还以为他早就清醒了呢!却疯得越来越厉害了。
“我盘算好了,等儿子一好,杀掉王君华,我们先回上京,然后和宋国的和议,我一直将你带在身边,让你全程参与,花溶,你说,本太子是不是很有诚意?”
这条件的确够诱人。
“花溶,你别忘了,你收了本太子的聘礼……”
收下是没错,但那些王冠朝服上的珍珠宝石,早已化为了大蛇部落的兵器资金。别说区区一套冠服,再多的东西送来,自己又何妨收下?最大限度的利用敌人提供的资源,壮大自己,难道不好么?自己这些招数,其实,也是向他四太子学的,难道不是么?
“花溶,你若是不放心,以后王府的一切侍妾都归你统管……”
怎么统管?自己做王妃,管辖那群饥渴的女人,天天抽签,让谁谁谁去侍寝四太子?这样一想,还真是有“权威”呢!
她笑起来:“四太子,你可想好了?你能做到后半辈子,就一个女人?”
他沉思着,思考着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朝夕对着一个女人,任何美女在怀,也不能再OOXX,是这样么?他觉得奇怪:“花溶,你们宋国也是三妻四妾的,你这样的女人,即便在宋国,也算不贤惠。你们宋国妇女有‘七出之罪’,醋妒也是妇女的恶行之一,你饱读诗书,为何不能遵守?何况,男人OOXX并非一味是你想象的那种只图一时快乐,大金人口稀少,一个男人能生育越多的儿子,越是对国家民族有莫大的好处,这是男人应尽的义务和责任。我们征战靠的什么?就是大金的男儿……”
一番话,换来如此之多的教训,他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伟大的节操!花溶也觉得奇怪,自己跟他讨论这些无聊的问题干嘛?
金兀术看她难看的脸色,愉快极了,连儿子的病危焦虑也淡化了不少。
这一刻,是真心真意,想跟她共度一生,每次这样相处的时候,哪怕是斗嘴,也觉得亲近,亲切,毫无距离,仿佛寻常的普通夫妻。这是他从任何女人身上都无法得到的愉悦和乐趣。那些女人,只能奉承讨好,只能谄媚巴结,或者敬畏,或者害怕,几曾敢如此和他探讨两性之间的相处之道?
这种心灵上的接近,无疑比肉体的一时快感来得更加强烈,因其如此,所以不惜放弃能和其他女人OOXX所带来的简单的快感。
“——可是,花溶,你若真肯嫁给我,我可以试着不再找其他的女人……”
她十分好奇,什么叫“试着”?
“花溶,本太子从来都怕你,只要你不许,难道本太子还敢找其他女人?或者,本太子马上将一众侍妾送人也行。花溶,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替我生许多儿子……”
花溶打断他的话:“四太子,儿子还没好呢!”
金兀术颓然停下无数的遐思和念头:“等御寨的巫医来了再说……”
只怕,那个巫医也没这般能耐。
花溶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得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跌跌撞撞地跑来,边跑边喊:“四太子,四太子,不好了,不好了……”
金兀术站起来,斥道:“慌慌张张干什么?”
那个人影跑近,竟然是王君华的贴身侍女,惊恐地一个劲流泪:“不好了,王娘子,我家夫人,她,她,……”
“她怎么了?”
“她死了!”
“你说什么?”
就连花溶也豁地站起身,王君华死了?王君华怎会死?
她拔脚就往大帐篷走,金兀术也铁青着脸跟了上去。
门口悄无声息,显然,所有的女眷都还没有得到消息,金兀术一走进来,王君华的侍女们立刻跪下去,只见王君华躺在床上,显然是服用了什么毒药,脸色青紫,十分恐怖。
金兀术失声道:“是谁毒死了王娘子?”
侍女哭着拿起一张纸:“王娘子,她,她是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