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里下班已是深夜十一点多,陈冀眼睛酸的都睁不开,叫了代驾回去。
赵烈旭揉着太阳穴,知道自己也不能开车,就坐了陈冀的车。
陈冀坐在副驾驶,调低座位,半倚着,对代驾的人说道:“先送他回去,军工路那边,什么小区来着?”
赵烈旭:“欣苑。”
代驾的人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也是头一回接到警局的代驾单,紧张又兴奋。
小伙子从后视镜里打量几眼,问道:“两位都是警官?”
陈冀笑道:“难不成警局里扫地的?”
“诶,我不是那意思,就是有点崇拜。”
人一旦困过了头就怎么也睡不着,明明脑袋又沉又重,可进入不了睡眠。
陈冀闭着眼,和那小伙子闲聊,说了点以前破案的经历,小伙子听的是津津乐道,一个劲儿的夸陈冀厉害。
赵烈旭双腿轻搭,双手松散的交叉搁在腿上,望着窗外转瞬即逝的景色。
小伙子见后头的人一直沉默不语,问陈冀:“那位哥和你一块干的?”
陈冀:“那位哥可是队长。”
小伙子长长的唔了声,眼底的崇拜都流露于表。
陈冀眼睛睁开一道缝朝后瞥了眼,问道:“还在想案子?”
赵烈旭笑了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袋像空了一样。
陈冀又问道:“昨天和小嫂子干什么去了?”
陈冀这么一提赵烈旭才想起杨清河,她早上应该已经走了吧。
眼前她的身影一闪而过。
她倚在阳台栏杆上长发飘着,好看的眼睛弯成月牙,依依不舍的朝他挥手。
‘早点回来。’
这话从她嘴里出来总感觉变了味。
陈冀见他傻笑,啧啧啧几声,“你还说自己对她没什么想法,依我看啊,那丫头是把你吃的死死的了。”
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可动心也不一定就是喜欢或者爱。
他能无限的去包容她,去照顾她,这一点,赵烈旭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
他也曾分析过自己,总结了两个理由。
也许是因为他知道她的过去,打心底的怜悯她,也许是因为她联想到了赵莉萱,导致情感上多了层羁绊。
但是好像不能完全说服自己。
而他心底的一点悸动很大程度是因为单身太久,接触的女性太少,对她有感觉,荷尔蒙上升,都是正常现象。
......
赵烈旭回到家,屋子里头漆黑一片,扑面而来的寂静。
开灯后,这份寂静更明显了。
沙发上那只狗熊已经不见了。
赵烈旭不自觉的脑补她抱着它的模样,那么小的一个人儿怀里抱着和她差不多高的玩偶,走路还能看得见吗?
他走到茶几那拿笔记本电脑,视线忽然定住,电脑上贴着一张便利贴。
‘现在是清晨七点零二分,我要走啦,衣服已经洗了,手洗的哦。’
右下方还画了只小老虎,张牙舞爪的。
手洗......
赵烈旭走到阳台上一看,整个人忽然不动了,眸子微眯,似笑非笑着。
T恤和西裤被清风吹的微微晃动,他灰色内裤边上紧挨着一套青白色的文胸和蕾丝内裤,在他黑白灰的世界里,这个颜色显得异常跳跃和夺眼。
衣服已经干了,散发着金纺的香味。
那是顾蓉买了放这的,他一般都不用。
赵烈旭收衣服,小小的蕾丝内裤被他揪在掌心,五指拽着文胸,神色自若的走进了卧室。
一开灯,他被怔住。
床上躺着个大东西,肥胖的熊背对着卧室门,黑乎乎的脑袋圆润而柔软,它身上还盖着被子,两只手露在外头。
原来没拿走。
赵烈旭把衣服往床上一扔,扶着额头,嘴角噙着笑。
也没多想,拿了干净的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他下意识的去看镜子,想看看杨清河还会画点什么。
果不其然,镜子靠右多了一个唇印。
洗手台上的两个牙刷杯靠在一块,她的杯子里竖着一根牙刷和一只口红。
嗞——裤袋里手机震动。
杨清河发来短信:我突然想起落了点东西在你那,帮我保管一下,改日来拿。谢谢赵队长。
赵烈旭转个身,倚在洗手台上,饶有兴致的回复道:落了什么?
杨清河:我的小心心。
赵烈旭低低的笑着,手指快速打下一行字:我最近忙,过段时间再来拿。杨清河,别得寸进尺。
杨清河:那你别给我寸,我就不进尺了。
赵烈旭盯着她的回复,似一拳打在棉花上。
咬文嚼字,油嘴滑舌。
偏偏拿她没办法。
感觉像被一块牛皮糖黏上了,偏偏自己还躺着任让她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