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造册,若有宵小,可借此搜寻。
有作奸犯科或者身份不容为外所知者,假造关牒,以此遮掩身份。假造关牒之人,称‘伪牒人’。
此间杂货铺铺主伪牒人名‘伍天瑞’,制假关牒手艺精湛,冠绝淫风,所制关牒,除非淫风侯亲检,否则极少能辨别。曾在淫风城制假关牒,身份泄露,入通缉令,遂躲逃至此,隐姓埋名,为免暴露,此杂货铺伪制关牒仅以熟人门路……”
罗青走进杂货铺,那正趴在柜台上点头打瞌睡,昏昏沉沉的伪牒人抬起头,露出那张瘦削面孔,百无聊赖道:“客官,不知来买何物?”
“关牒。”
罗青言简意骇道。
伪牒人顿了顿脑袋,随即耸耸肩道:“客官,小店可没那东西,关牒需去祀神庙办。”
罗青澹澹道:“兄台开个价罢。”
伪牒人摇摇头,“不知是谁告知客官小店可办关牒?”
“无人告知。”
伪牒人摊摊手,“无人说,那是小店压根不做那桩买卖。
伪造关牒在咱淫风地是明令禁止的,奉劝兄台安分守己,以免哪天被砍了脑袋,留下了碗大的疤……”
罗青冷笑一声,若非知晓此人身份,恐怕还真被他一番情深意切的措辞骗过去。
“伍天瑞伍兄,听闻你曾在淫风城伪造关牒,并且人被挂在了淫风通缉令上,如今换上一身装束,换上一个假名,以为就能逃脱掉?
今日恐怕你不做也要做,做也要做。”
听到罗青叫出自己真名,伍天瑞骤然一起,杀机毕露,声音低沉道:“你到底是谁!”
压胆境巅峰!
罗青眯着眼,老神定定,毫不受伍天瑞影响,平静道:“我只求伍兄帮我做一关牒。”
伍天瑞盯了罗青半响,气势一消,“好,我给你做。
说下名字以及来历。”
罗青笑眯眯道:“名字就叫皿夕月,至于来历,我想伍兄会伪造得天衣无缝。”
“制作一份关牒需要多久?”
“短则一两日,长则三五日。”
伍天瑞伸出手摊开,“五百疫病钱。”
瞧见了罗青那双夺人的目光,伍天瑞无奈道:“既然你听过我的名头,想必也知我所制关牒的品秩不低,文书这些并不费什么事儿,但其中关键在于祀力气机的伪造,我需用诡祀素材来完成祭仪。
那些素材可都不便宜,五百疫病钱已是成本价了,兄台不知当初在淫风时,我这关牒,可是能值得七八百乃至上千疫病钱呢!
只是如今生意惨澹,关牒这手艺也不敢轻易露出,委实没任多的钱财去买素材……”
罗青澹漠道:“我只是给你一日。”
他自褡裢中取出六百枚的疫病钱,扔到了柜台前,眯着眼道:“一日后你若能做出,我可再给你四百疫病钱,甚至更多。”
伍天瑞大喜过望,“客官明日此时来拿即可,我连夜不休,定为你制出。”
半响后,罗青自杂货铺走出,身后伍天瑞恭敬地摆手挥别。
罗青单汉的那身份已不能再用,昨日经过那场凿阵之事,不少人都认得了他,对于图名图利的祀修而言,这般功劳倒是能当作进身之阶,但于眼下实力只洗儿境,尚觉实力不够自保的罗青而言,却是平白的麻烦事儿。
而且锁阳祀神庙被搜刮干净后烧毁,罗青这个第一位破开军阵,深入其中之人最是值得怀疑,恐怕早晚会有人盯上他。
若是突破到了更高境界,外面套着一层官身,倒是好处不少,能更快更安稳地攫取资源,但那是至少是突破至压胆、百晬境的事儿了。
六甲、悬弓、洗儿三境,当真不算入流。
远远见识过鸢心奴几人厮杀,罗青可觉得头上一山又一山,高也又一高啊。
罗青给那伍天瑞许下任大的利益,有两层目的在里面。
一是为了要伍天瑞早日为自己制出关牒,二是为了防止伍天瑞拿了钱不干活,偷偷跑掉。
至于那红口白牙全凭一张嘴许下的四百疫病钱,罗青不是冤大头,又如何会掏?
罗青撕扯下面皮,露出自己那张不及弱冠的年轻面容。
单汉这身份眼下为不少负薪地之人所知,在此身份退场前,还需好好借用一番此名头。
翌日,罗青一路来到祀神庙相距不远的负薪祀衙。
此次前来不为其他,正是为了今夜解决掉通缉榜上有名的伍天瑞这个手尾。
他如今稍有名头,当日在壁垒之间开阵,负薪正军与他算是有了一段香火情,行事能方便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