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秧风飞掠而出,大呵一声,“好胆!”
一抹幽绿流光被有秧风托在手中,朝天上一举,如陨石一般飞快落在二人身上,尔后起火,熊熊大火,转瞬之间将二人焚烧殆尽。
轻而易举灭杀两人后,有秧风瞥头望向罗青,满满戒备,冷冷道:“你是何人,为何出手相助?”
罗青拱拱手,“我乃客忤野修单汉,无意之中察觉到这伙勾当郎的阴谋,因此前来。”
“你就是单汉?”
有秧风还要开口,此时蓦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响声,
震耳欲聋,声势颇大。
是从官署方向传来。
罗青急忙道:“大人,我听这些勾当郎说,今夜除夕,咱们防卫会松懈些,欢喜要出动人马围攻此地!”
有秧风皱了皱眉,“既然是我客忤之人,你速速去祀衙,敲响警钟,我去官署禀告客忤大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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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徵破开体内的封禁,抓周境的实力展露无遗。
之所以来到客忤需要封禁实力,是为了防止暴露。
一般而言,祀神统辖一地,对于同境界或低上一个境界的祀修会有着较强的感知,容易被发现,而对于修为较弱的祀修,则不会产生多么大的磁场感知。
这与祀神不可轻见祀神有着相通的道理。
但此事也不是绝对,如夏徵封禁修为,则可免于祀神探查。
总会有空子可钻。
夏徵潜行至祀神庙宇,尔后破开封禁,施展出招式,偷袭客忤殷洪。
夏徵原就没心存侥幸,在客忤地盘,一招杀死客忤尹,太过不现实了。
但造成一定伤害,却并不难。
结果不出所料,有心算无心之下,客忤受了伤势。
对于准备万全的夏徵而言,这便足够了,拿下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香火抓周境,不算难,纵然此地为客忤,殷洪可动用不少香火,实力可加成不少,但仍非他敌手。
祀修与祀修之间的差距,殷洪这位无根底的野修与出身豪阀的夏徵两人展现的淋漓尽致。
客忤殷洪与夏徵接连交手,身上万年不变的整洁白衣终于变得稍许破烂。
夏徵则相对轻松甚多,中年模样风度翩翩,除却胸膛起伏不再如先前那般平静外,并无其他多余的损伤。
他一直在压着殷洪打。只是迟迟没能拿下而已。
好在城池壁垒之中并非只有他一人,还有手下勾当郎一同行动,他纵是一时半会拿不下殷洪,也不耽误此处城破,尔后客忤易主。
“客忤,我等在此谋划甚久,不是你自己能轻易力挽狂澜的,城外大军由一名百晬高手统辖,不时便至,破城只是顷刻之间而已。
你是个聪明人,不必当真为淫风侯卖命,不如加入欢喜,我许你荣华富贵!”
客忤尹冷笑一声,“兄台未免太过自信了些,在我的地盘,诸多手段还未用出,便觉得十拿九稳了?”
殷洪打不过眼前这人,还可选择奔逃,断没有和早已结下梁子的欢喜握手言和的道理,不是他不想,而是因他杀了一位角先生。
欢喜地多祀家豪阀,那位角先生身上家当不少,不会是野修出身,殷洪纵是不考虑成为裙下之臣,也要思虑一番那位角先生来历,以及野修生存等事。
况且,他殷洪战力差是差了点,当真以为他是泥菩萨,没半点火气不成?
同境祀修,他也不是从没杀过!
有秧风疾速掠来,大声道:“大人,城外有欢喜大军将至,我来助先将此人打杀!”
殷洪一瞥有秧风,“你速速去守卫城池壁垒,这趟来的人中有一名百晬境,除你之外,无人能敌。
此人就交予我即可。”
有秧风犹豫片刻,还是拱手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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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响彻整座客忤壁垒的警钟确实响了,震耳欲聋,将百姓统统从睡梦中惊醒。
但不是罗青敲响的,而是一名早罗青一步的走马承受。
警钟一响,今日休值的兵卒各个变色,穿上衣裳,甲胃便朝城池壁垒奔去。
今日除夕,客忤地驻守的兵卒比往常少了很多,多数休值回家团圆,老婆孩子热炕头。
此日,确实是雪夜下壁垒的好时辰。
罗青听到警钟,心中一乐,倒是赶巧,他正着急着去看客忤与夏徵大战,生怕错过,没能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不多久,罗青跑到了一处距离最近的望楼上,俯视二人。
此处望楼已无任何活人,地面躺着四五具值夜的兵卒尸首。
罗青身怀被他改良过的,能遮掩气机的‘金钟牌’,不会轻易暴露。
赤胎境无法堪破他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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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忤地壁垒之外。
一名男子跨坐于马上,领着七八百人驻足在距离客忤城池壁垒只数里的地方。
洒下去的斥候、勾当郎正在清剿着今日防守薄弱的客忤斥候。
男子不是云雨镇下辖村镇的人,而是来自于欢喜娘娘坐镇的欢喜城。
兵卒亦非云雨镇的人,而是内里村镇抽调来的人马。
他们欢喜地的勾当郎侵入到了违豫镇,淫风发展多年的走马承受也不是庸才,云雨镇一镇三村的风吹草动难逃走马承受的监视,所以动用人马不动云雨镇。
男子远远望向客忤的高大壁垒,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听闻数月前负薪尹杀到了锁阳,险些攻破,此番倒是轮到他前来进攻这改名的客忤地。
倘若拿下此地,男子指不定也能混上个祀神当当。
他可不是甚么好出身,而是在欢喜地为数不多的野修,早年抱对了大腿,跟对了人,这才能有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