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下所用的诡巧也只不过一件下品礿器而已,而前面百晬,竟是直接一件上品礿器!
奶奶的,这些出身不俗的狗大户!
吴老头本能地认为罗青出身豪阀,否则若是野修,如何能有这般的家底?
两人一前一后,奔袭了将近半个时辰。
吴老头明显察觉到前面敌人速度降下来。
以这般速度遁逃,连他都要体力不支了,更遑论前面小贼?
两人跑了半个时辰,其中曲折极多,距离如同一根橡皮绳,一长一段,不断变化,最短不足数丈,最长也不过数十丈,吴老头咬得极紧。
罗青大多数的手段吴老头也都见到了,除却诡巧祀器极多外,吴老头给罗青安上一‘多宝’的名头外,还有为罗青起了一个多面手的名字。
诡巧多就多了,居然祀术也颇为罕见,是直逼神识的攻伐之术,而且那神识攻伐之术还极强,连他中招都要觉得目眩神移。
不止如此,这小子祀修就祀修,居然还是一个气血武者,而且气血实力还不弱,不是绣花枕头,他没见过李向风,因此罗青施展出《太岁撼山》时,他认不出来。
罗青越是厉害,吴老头的杀机就越浓。
实际上,罗青确实已是强弩之末了,浑身经脉肿胀,甚至有鲜血渗出,整个人成了一个血人,不止如此,他胎种之内的祀力空空如也,干瘪下去。
吞下一颗品秩上等的丹药,罗青侧头回望,神识一扫荷囊,准备将剩下的火蒺梨一同掷出。
凭借着十五枚火蒺梨的威力,绝对能够对吴老头产生威胁,不求当场杀敌,至少重创,给罗青足以逃离的时机。
罗青忍了半个时辰,就是为了这次。
罗青口角溢出一条血丝,他手腕蹭掉,大口喘着粗气。
罗青手中拎着镇雨剑,为防老家伙察觉,他并未将剑收揽入荷囊。
在方才,那件陪伴着罗青厮杀多次的扫脑儿,已彻底破碎,挡下了老家伙礿器的搅屎棍,好歹是尽了忠。
吴老头距离愈发近了,还不忘提醒两句,“小贼,受死罢!”
他还在试探,试探罗青是否果真已势不可穿鲁缟了。
只见前面浑身浴血的小子咬着牙,因体内榨得干净而七窍流血,并且双脚麻木。
吴老头分辨得出,不是装模做样。
强弩之末了啊。
吴老头距离罗青再近了些。
十五丈。
十三丈。
十丈。
九丈。
罗青呼出一口气,镇雨剑脱离手心,悬浮身侧,几乎同时,十五颗火蒺梨抓在罗青双手之中。
罗青双掌指端有着电弧闪过。
火蒺梨向后投掷时,罗青同时甩出数条电弧,噼在火蒺梨之上。
不容吴老头反应,十五颗火蒺梨就霎那之间闪出璀璨光芒,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传来。
十数里外有一座村庄,听到那声巨响,村中祀神一掠而出,站在村子最高处的祀神庙宇眺望。
村民也走出屋子,仰头望去。
只见西方有一朵黑云冲天而起。
祀神大声一呵,吩咐手下卷徒,“速速去镇上禀告大人!”
说罢,祀神双腿生风,踩着草尖,飞速向蘑孤云那儿跑去,探查情况。
罗青受到身后劲风侵袭,直被刮吹到了地面。
他不知云正中内的情况,吞下一颗丹药,脚下踩着镇雨剑,身形晃晃悠悠,疾驰离开。
好半响后,传出两声咳嗽。
“咳、咳。”
吴老头从浓云之中走出,身上衣衫勉强遮掩住紧要部位,皮肤上有几道口子,有鲜血从伤口处流出,成几条长长的蜿蜒血线,流到双脚,继而汇聚,滴落到地面。
吴老头手放在唇前,咳了两声,大口喘气,气力不支。
吴老头不再御空,双脚踩地,面容阴翳,望向四周。
“家境殷实,实力强横也就罢了,没想到连谋略也如此出众,而且诡巧祀器繁多,祀龛未成,分辨不出出自哪里,这次若逮不到,往后若要再抓,那就难了。
此等隐患,必须早日斩草除根。
我受了伤势不假,但那小贼比我定只多不少。”
吴老头正要追赶,附近祀神走来,拱拱手道:“不知阁下何人?为何在我刑拷地大动干戈?”
吴老头置若罔闻。
那祀神见吴老头浑身伤势,狼狈至极,态度强硬了几分,冷冷道:“不知阁下何人?”
吴老头瞥了那祀神一眼,看穿了祀神实力只抓周境,身形一掠,一巴掌扇在脸上,尔后御空而起,投射西方而去。
祀神捂着脸,骂了一声。
————
墓葬。
刑拷伯派遣人手深入,数百人堵在墓葬核心的八扇门前,实力参差不齐,不过在统一号令之下,一同攻击那墓葬核心的光幕。
接连数下,轰然一声,墓葬核心的防护光幕如同琉璃一般碎裂,露出其中面容。
数百人一拥而上,从四面八方的吊桥向核心正中央铜棺跑去,生怕落于人后。
铜棺开启,已成功夺舍康朝,占据康朝肉身的刑拷伯睁开眼。
刑拷伯临空而立,环顾四周,见到下面石房,曲指一弹,将那石房收揽入祀龛之中。
察觉到石房中空无一物,刑拷伯皱了皱眉。
见吊桥上喊杀声极大的祀修,刑拷伯嘶哑着嗓子,“聒噪。”
铜棺闪烁,头顶星辰时颤抖,阵法催动,有亮芒投射而下。
顿时,八个吊桥断裂。
无数的祀修从吊桥上坠落,站在高处看,仿佛无数只蚂蚁。
刑拷伯手搭在铜棺上,手背上青筋陡然迸出。
墓葬阵法,十去七八,威力大为消减。
施展星辰石,都不得其法了。
刑拷伯满脸愠怒,俯视蝼蚁,“尔等窃贼!”
在他眼中,无论是石房中的东西,还是墓葬遭到损坏,自是这群人所为!
墓葬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