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修答不上来。
抬头看着李朔,便知希望渺茫。眼睛里的光渐渐暗淡下来,可即便如何又如何,有些事情他责无旁贷,避无可避。谁让他生来便是大燕的遗孤,饶是父亲早已被废,死在文昌帝和胡王手里,自己对大燕的责任却始终存在。
“大燕最后的帝君是文昌帝,与你父毫无关系。既已被废为庶人,那你跟大燕皇室,就没有半点关系。”李朔道,“你若执意要将自己带入这场战争,那我们便言尽于此。来日战场之上,莫怪本王无情。”
谦修愣了半晌,“你不想杀了我?或者把我交给朝廷?”
须知在利州城,那么多人想要抓他,他当然知道那是为了什么,无外乎是为了大燕的光复,为了成全那些人的各自野心。
他是最名正言顺的,出师之名。
不过看李朔的样子,似乎真的没打算对付他。
“杀了你或者把你交给朝廷,对本王也没有好处。”李朔说得很是模糊,没敢把桑榆的事情透露分毫。
若是知道还有个未死的云华公主,还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那你想怎样?”谦修问。
李朔意味深长的笑着,“本王问你一句,你可愿过寻常人的日子?”
“自然是愿意的,可我生来就不是寻常人。”谦修道,“我是大燕皇室遗孤。”
“据我所知,前太子死的时候,身边并无妃嫔怀孕。”胡王插了那么一嘴,“我本不想打破你的迷梦,然则你执迷不悟,便也不得不说。”
“前太子在世时,已然是强弩之末。我与文昌帝既然要对付他,自然不会给他留有余地。最后那半年,我们叫人日日盯着他,但凡靠近他的都会脱一层皮。”
“饶是女子,亦是小心翼翼的盘查着,生怕到时候斩草不能除根。是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漏网之鱼的存在。且从你的年纪推断,你与云华出生时辰相差无几。”
“若真的是那时候,那你定然不是前太子遗孤,须知梭赢怀上云华的时候,文昌帝早已登基。而你呢?你娘是跟着前太子的尸骸所生吗?”
谦修答不上来,可……可他若不是前太子遗孤,那他又是谁?伸手慢慢抚上自己的心口位置,“我生来就带着帝王家该有的印记。”
胡王微微一怔,“你……你说你的胸前……”
“没错!”谦修深吸一口气,“这个印记不可能自己长到我的胸口,而且……有些东西是假冒不了的,皇室的印记是外人无法轻易模仿的存在。”
“你的时辰八字是什么?”胡王似乎有些轻颤。
谦修报了生辰。
却惊得胡王一下子愣在当场,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怎么了?”延辛问。
胡王颤颤巍巍的摸索着谦修的肩膀,“你的生辰……当真吗?”
谦修点头,“是我母妃所言,岂能有假。”
“那不是你母妃!”胡王沙哑着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