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台一站就是三个多小时的两人对视一眼。
“以前叫你选骨科,你不选,非要学什么眼科,还有心理学……”薛景禹缝合好伤口,查看了一下仪器上的各种数据,微微喘了口气,有些虚脱地靠站在一边。
聂宇深冷哼哼瞅他一眼地将手里的一把镊子给扔到了盘子里,“我是全才!”说着他把带血的手套取下来一并扔下。
“别的不说,你们这一群人不管伤了哪儿我都能上!”聂宇深说着朝坐在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眼神落寞的薛景禹看了一眼,“不过我挺后悔自己选的这个职业的!”
“你看啊,只要你们几个还活着,我特么一辈子都没得清闲!”
薛景禹抬脸,“想要清闲?你现在就去楼下负一楼朝左的太平间,随便选一层自己躺进去!”
人只有死了才能彻底清闲!
“呸!”
薛景禹的提议得到聂宇深一个彪悍的‘呸’!
两人的互闷像是能缓解气闷的情绪一样。
“她脑袋上的那道伤口真的没有问题吗?”薛景禹把关注重心转到了沈知然身上,眉心间夹杂着的忧虑变深了些。
“脑部CT显示并没有脑出血!”聂宇深深吸一口气,“不过到底有没有出问题恐怕还要观察!”
“嗯!”薛景禹回了话,沉默了一会儿,“那她的舌头呢?”
聂宇深一边换衣服一边瞅他,拜托,做检查的时候他也在场的,那些拍片检查报告他也一一看过了,现在还来问他?
“你应该关心的是许宁城的手吧?或者,咱们应该感谢沈知然那个时候没有多少力气了,也要感谢许宁城发现得及时,及时地将自己的手塞在了她的嘴里,所以在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咬舌自尽的那一刻,舌头侥幸地保留了下来!”
聂宇深说完看着薛景禹那落寞得近似哀伤的表情,吐了一口气,“不知道是谁发明的咬舌自尽,特么不知道舌头一口咬下去有多疼么?而且,咬舌自尽也不一定真的会死,万一不死,后半辈子连句话都说不出来,比死了还要难受的吧?”
聂宇深见薛景禹还不说话,太安静了一点也不像薛景禹,知道他是第一个进殡仪馆的,也是最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可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让聂宇深都不习惯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在他们看来略显沉重,但毕竟聂宇深是在C国经历过枪林弹雨的人,所以比起薛景禹接受的能力要强一些。
“沈知然不会有事的!”聂宇深一改刚才玩笑话的语气总算是说了一句算得上是安慰人的话,“只是在她醒来后我可一定要跟她说说咬舌自尽的危害!你说她怎么就想到了咬舌头呢?”
薛景禹许是被聂宇深聒噪的话语吵得不舒服了,起身走出手术室去准备换衣服,起身后却突然站定住,轻声回了聂宇深一句。
“可能是,太痛了吧!”
因为现实让人太痛了,所以连死这么痛苦的一件事都不怕了!
他们,都太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