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星期,他每天将自己关在房中,看书,写字,时不时看眼墙上的钟表。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镇,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即便燕无极不在外走动,也能在窗外门口听到叫骂声,似乎他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饶恕的恶人。
他看不到我,但我就在他的身边。
我经常坐在旁边看他写字,每一张纸上都是一个名字,那是他心爱着的女人。
只是每当我想要记在心里的时候,突然就忘记了我想记住的是什么。
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碰到这个名字之后的我,也是这样。
七天转瞬即过。
燕无极走进浴室,颓废的模样一扫而空。他换了新的衣服,刮了胡须,整个人恢复了精神。
天色大亮,他出了门。
我紧跟其后。
沿着土路走了许久,就听到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燕无极脚步几乎没有停顿,直奔着声音的源头而去。
进了村庄,他似乎在刻意躲避什么人,七拐八拐地走进了里面。
我倒是无所顾忌,左瞧右看,待燕无极走远了,这才几步追上。
虽然民国很多人已经开始出现了中西合璧的婚礼,也出现了婚纱,但那毕竟是有钱人才能搞的起的。
在这村庄里,到处透露着淳朴,也按照最古老的方式进行婚礼。
我们先找到了一户贴了囍字的人家。
燕无极没有停下,继续朝里走。
我只能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村庄里不算富贵,但也不贫穷。家家户户都住着自己盖的房子,看起来温馨舒适。
燕无极走到了最里面,总算是看到了另外一户贴了囍字的房子前。
难不成他想来找那个女人?
燕无极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绕到了后面。
我倒是无所谓,直接穿过土墙,进了里面。
房屋里光线还好,前屋有一个厅堂,一个房间,里面坐着一对中年夫妇,面带喜色。
穿过一个小院子,后面则是相对更小的房子。
我踏进去,就看到身着红色喜服的女人带着盖头,正坐在床边。
她在等着新郎来接。
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燕无极身子敏捷地跳了进来,落地几近无声。
可那心里早已经有所预料的女人自然已经察觉,猛地掀开盖头,看到燕无极的一瞬间,泪如泉涌。
她没有站起身,只是不停的摇头,“你来做什么?你快点走啊!快点走啊!”
燕无极几步走到床边,看着那张化了精致妆容的小脸,语气之中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和我走,我会给你好的生活。”
“不行……这样我父母会抬不起头来的……”
“你真的想嫁给不爱的人过一辈子?你甚至连那个人都不了解!”
女人泣不成声,头上的珠帘跟着晃动,“不行,我不能和你走,我不能这么做!”
“再过一会就到了时辰,我给你十分钟,是走是留,我不逼你。”燕无极细细将房间看了一遍,跃出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