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事情没这么简单。
新娘子可以先行婚房歇息,但今天大喜日子的新郎官是必须出来见客的。
纪鸿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那张唇红齿白的俊美脸上,简直烙着“我高兴的要飞天了”几个大字。
也无怪乎所有的朝中官员、亲朋故友,纪家的邻里街坊和亲戚们,都往纪鸿卓嘴里灌酒,哪怕是度数极低的甜丝丝的美酒,喝多了他也上头。
见纪鸿卓到自己这一桌敬酒的时候,已经是半醉了,其他人也不怎么劝纪鸿卓了,偏偏顾齐却死命要灌纪鸿卓的酒。
气的盛馨拍案而起:“你这是要干嘛?把纪鸿卓灌醉到不能洞房吗?”
盛馨是天真烂漫的性子,说话向来是直抒胸臆,想到什么说什么。
谁知她一说完,整个席面上的宾客都哈哈大笑,笑得肚子疼。
纪鸿卓怕盛馨的脸面上挂不住,赶紧接过顾齐的酒杯一饮而尽。
谁知盛馨却被顾齐气着了,直接了当地戳穿顾齐的心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头的小算盘!你一直喜欢关凝,如今她嫁人了,你心里头很过不去吧,所以才这么为难新郎官!”
顾齐也恼了,他连纪鸿卓被人扶走了都没注意到,似笑非笑地看着盛馨,说:“呵,我也没忘记,你爹一直帮你和纪鸿卓牵线搭桥。怎么,现在年纪大了一岁,没找到如意郎君,又觉得纪鸿卓不错了?”
盛馨气急败坏,扬起一盘子琵琶骨就往顾齐脑袋上扔,给他来了一场琵琶雨。
“你少胡说八道了!你这家伙……”
要真论嘴皮子利索的程度,盛馨是远远比不过顾齐的。
顾齐刚反唇相讥:“或者不是纪鸿卓,你想起你的宋公子来了,谁教人家不喜欢你,你就拿我撒气……”
他话没说完,突然看见盛馨眼睛通红,眼眶里满是泪水,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那眼泪便滑落脸颊。
他抿了抿唇,顿时不吭声了。
等了一会儿,见盛馨不声不响的坐着,眼泪反而越来越多,把桌面都打湿了一片,他更加后悔了,其实他匆匆从军营里头赶出来,是为了……
唉,明知道这小丫头气性大,又何必和她一针顶一线的对着来?
“对不起,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吧!”顾齐把手伸了过去。
盛馨翻了个白眼:“谁想打你啊,皮糙肉厚的……”
他俩这动静不小,邻桌的顾老爷子和盛维安都注意到了,顾老爷子见自己儿子口无遮拦,冒犯唐突了盛维安的独女,很不好意思地举起酒杯,刚要开口,却被盛维安兴致勃勃的碰了一个杯。
“对不住……”
“没事,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盛维安目光灼灼,一会儿看看顾齐,一会儿看看自己亲闺女。
他算是看明白了。
难怪闺女来京城这么久,婚事始终没能说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