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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个大晴天,太阳一出,屋檐上的雪便融化,雪水顺着瓦片淌下,淅淅沥沥竟如下雨一般。
天气有回暖的迹象,玉醐的伤又无大碍,找到玉耕儒:“我要去刑部大牢看将军。”
玉耕儒怔愣的看着她,随即呵责道:“胡闹,刑部大牢岂是你能去的,将军更是特殊罪犯,必然是看守重重,即使你有银子打点,也未必能见着将军。”
玉醐突敢心里灰暗一片,喃喃道:“若不是为了见将军,我何故自毁身体呢。”
玉耕儒见女儿如此状态,于心不忍,叹了口气:“行了,你好生在家将养身子,我去看看将军,我以前在太医院当差,曾给刑部的人治过病,好歹认识。”
玉醐抑制不住的欢喜,转身就走:“爹你等等,我让人给将军做些好吃的。”
吩咐了厨子,不单单给巴毅做了一份,也捎带给初七也做了一份,鸡鸭鱼肉,全部都是荤腥,玉耕儒看了笑道:“将军怎么吃得下这么多。”
玉醐看着厨子将酒菜装入四喜盒子,道:“吃不了不怕,不够吃才可怕。”
玉耕儒拾掇齐整,长袍马褂,头戴皮帽,喊了个小厮拎着四喜盒子,备了骡车,就赶去刑部大牢了。
打发走了父亲,玉醐就开始期盼父亲回来,坐卧不宁的在房中走来走去。
初七于炕上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还招呼玉醐:“小姐你也好歹吃几口,老爷才走,这时辰还没到大牢呢,你急不来的。”
给她一劝,玉醐方往炕上坐了,才操起筷子,突然听见隐隐传来阵鸣锣开道的吆喝声,身为京城人,玉醐听出这像是行刑队伍往刑场押送死囚的声音,刚好盈袖端了碗羹汤进来,她顺口问:“这是什么声音?”
盈袖道:“能是什么呢,还不是要杀人了,听说是个将军,罪名是谋反……”
玉醐僵住,等回过神来,丢下筷子下了炕就冲出房门,惊得盈袖都不知她为何突然如此,只能追了上去,只是玉醐比她跑的快很多,不多时便跑出府门跑到了街上,看热闹的百姓将街边堵了个密密实实,玉醐好不容易挤进去,见行刑的队伍已经过来了,为首骑着高头大马的是监斩官,正是刑部尚书上官盾,其后是刑名师爷擎着朱红的天子令箭,刀枪在手的兵丁押着辆囚车,车子里站着待决的死囚犯人,两名刽子手大红衣裳加身,肩头扛着鬼头大刀,分两厢站在槛车上。
那死囚犯披散的头发遮住了面颊,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围观的百姓在纷纷议论——
“可惜,可惜将军!”
“可惜什么,谋反啊!”
“瞧他一身正气,怎知不是屈打成招呢?”
“你又哪里看出他一身正气?”
“背影,此人背影亦是顶天立地之势!”
行刑队伍已经过去了,玉醐盯着那死囚的背影,冬日暖阳,光柱如射,笼着他模模糊糊,却何其伟岸……玉醐只觉旁边那些人的话如同扣在一口锅里,嘤嘤嗡嗡,听不清什么,周身百脉血往一处聚合,鼓胀得她快迸裂,囚车渐行渐远,她的心也给拉扯得脱离了这副躯壳,再也容不得考虑其他,拼劲全力的推开前头的围观者,向囚车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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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百姓哗然,猜度她是死囚的家属,经受不住死别的打击,这才发疯一般的横冲直撞的,于是一阵骚乱。
押着囚车的兵丁调转方向横出刀枪拦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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