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房既然塌陷,便无法进入,围着废墟走一走,里头那些半成品的木炭袭来阵阵热浪,而燃起的火也逐渐弱了下来,黑咕隆咚的,玉醐没发现线索,而此时,头遍鸡叫了。
林修远道:“走吧,去庄子上坐一坐。”
玉醐盯着那废墟看,问:“你心里可有怀疑过谁?”
林修远懵怔:“我应该怀疑谁呢?”
玉醐道:“窑房塌了,会不会是谁做的手脚,毕竟这窑房很结实的,上面的土壁那么厚,怎么会无辜塌了。”
林修远惊道:“难不成你怀疑我的木把?”
玉醐见他有些着急,道:“我只是随口问问随便想想。”
林修远道:“绝对不是他们做的手脚,假如真是有人存心故意害我,那也只能是我的同行。”
玉醐不解:“在蒙江,只一个木帮,在蒙江,只一个烧炭的窑房,你的同行?”
林修远想了想:“也或许是你的同行。”
仿佛是一口冷气灌入肺部,玉醐一个激灵,瞬间想到了李伍,在蒙江,除了他,没谁成日的想算计自己了。
林修远见她半晌没言语,过来柔声道:“无论怎样,这天寒地冻的,别着凉了,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弄清楚的,走吧,去庄子上喝杯茶暖和下。”
玉醐点了下头。
待赶到林家庄,天已经蒙蒙亮,晨光熹微,如同薄雾,在高处俯瞰林家庄,虽然比不得当初李青若的李家庄有气势,也是不小的一个庄子,听说林修远也是几年前才接管的这个庄子,玉醐一壁同林修远往庄子里走,一壁随意的闲聊:“为何不见你有家人呢?”
自打认识林修远,好像在他家里除了丫头小厮,没见过其他主子,比如父母兄弟姊妹七大姑八大姨三叔六舅。
林修远长叹道:“我是孤儿。”
玉醐回头看他:“你父母很早就没了?”
林修远摇头:“我不是老庄主的儿子,而是他的义子。”
还有这些曲折的故事,玉醐无意打听人家的私事,就没有再问下去,只轻声道:“这样啊。”
林修远自己讲起了当年的往事——当年,他还年少,父母早亡,他孤苦无依,便四处游历,来到林家庄后,同老庄主一见如故,做了忘年交,老庄主刚好膝下无子无女,就认他做了儿子,于是,他有了父亲,老庄主有了儿子,彼此都有了家,后来老庄主病故,他顺理成章的接管了林家庄,成为新一任庄主。
玉醐对庄子上的事不甚明白,就道:“既然这林家庄是你的,事事都得你操心,还真不轻松。”
林修远一笑:“每年收那么多的租子,难不成你想我白捡么,当然得替庄民操心。”
租子?地租?玉醐愣住:“该不会,这林家庄的土地都是你所有?”
林修远眉眼间满是得意:“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