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瓷有些愕然,她记得江丞阳说甄小惋是因为注射毒品性窒息而死,为何又是自尽。
“你们…”
“没有我们,最后那段时间她很恨我,因为恨才会离开,却选了那种方式。”
江临岸没有说具体,但沈瓷隐隐感觉出他话语里的痛苦和压抑。
“你觉得是你的错误导致她选择离开人世,所以你心里有怨愤有悔恨,却又无从说起,对吗?”沈瓷准确地替他下了定论。
江临岸惊愕抬头,她居然一眼就看穿了,这么多年他自觉已经把有些情绪埋得很深,可她居然通过他寥寥数语就将他看穿了。
“你从哪里可以看出来?”
沈瓷却幽幽一笑,眼底似闪过复杂的情绪:“因为我跟你有过类似的经历。”
“……”
“因为自己的过错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心里其实很后悔,甚至痛恨自己,可是已成定局,所以再多忏悔都已经没有用了,只能沉浸在这种无限循环的痛苦中,永无出头之日…”
沈瓷缓缓道出,一字一句都准确地戳中江临岸的心声。
因为感同身受,所以才能理解。
沈瓷心中那道疤不会比江临岸的浅,也同样是因为青春年少,仗着任性妄为,所以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只是她藏得比江临岸还要深,更从不曾对人提起。
江临岸很早就知道她是有故事的人,手指又被他捏在掌中。
“说说你的事吧!”他问。
沈瓷皱眉:“我什么事?”
“20岁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苏州,念大学,我档案上有写!”
“你的档案已经不可信。”
沈瓷冷笑:“那你何必来问我?我亲口说的也未必可信!”
“那就是不愿意说?”
“对,不愿意,一个字都不愿意提!”
“……”
她不愿说江临岸也不再问,给她起码的尊重,只是有件事他必须问清楚。
“为什么突然提出辞职?”
“……”
猛的一下他的话锋就转到了这里,沈瓷有些接不住,愣了几秒才回答:“原因已经写在邮件里了。”
“所谓个人能力大概无法胜任,唯恐影响公司发展这些?”
“……”
江临岸寒着脸,不由唾了一口:“这种冠冕堂皇到令人作恶的理由,你觉得我会信?”
“……”
“当我和人事部门都是傻子么?”
“……”
江临岸捏着沈瓷手指的力度一点点加重,脸上似笑非笑:“说说吧,到底为了什么原因?”
沈瓷定定看着他,他很平静,可她内心却开始一点点翻涌。
怎么跟他阐述原因呢?难道跟他说自己离职是因为江丞阳?不能啊,说了她怎么在甬州呆下去!可到哪儿去再找一个可以把他糊弄过去的理由?
沈瓷的手在他掌心轻轻拧了拧,干脆豁出去了,不由冷笑:“因为你!”
“因为我?”江临岸一愣,皱眉,“我哪得罪你了?”
“你和温漪!”
“……”
“我没办法一边在公司跟你扮演同事,一边又这么不明不白地在一起,所以我选择离开。”
江临岸脸色一点点变沉:“你所谓的离开是什么意思?”
沈瓷吸口气:“你可以理解为我单方面违约了,我等不了一年,我们以后还是走远一些比较好!”
江临岸当时有几秒失重感,但很快恢复正常,他把沈瓷的手松开了,替她把被子盖好,转身出去。
病房里一下恢复安静,黑夜冰凉的月光淌进来,沈瓷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大概十分钟之后江临岸再度回来,手臂撑在沈瓷床头,两人离得很近,她能看到他眼底的红血色,也能闻到他身上的烟味。
他刚出去抽了一根烟。
“我再给你几天时间考虑,如果回甬州的时候你还是坚持要分,那我尊重你的决定!”
沈瓷没啃声,默默地吞了一口气,良久之后开口:“好!”
两天之后沈瓷能下床了,虽然伤口还是会疼,但精神恢复了一些。派出所那边一直没有答复,期间谢根娣倒是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她还在惦记着那笔钱。
可沈瓷知道希望很渺茫,事发地点是在山路上,整段没有任何探头,警方就算要找也无从找起,更何况这种抢劫伤人的事一天要发生很多起,一段时间结不了案就被束之高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