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看着网上的局势,像是有人在背后慢慢的拾柴堆砌,一根根把柴禾从四面八方捡过来,全部垒到一起,最后垒成一座大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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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大山,就差最后一点火星了,只要最后那么一点火星,“轰”一声,整座山都会烧起来。
联盛那段时间的股票跌得很厉害,特别是江丞阳的死讯被曝光之后,公司简直内外动荡。城南项目更是乱成一团,江巍又躺在病床上,群龙无首,各大股东眼看利益遭损,纷纷以探病为由跑到老爷子病榻前去帮他洗耳根。
“江董,公司不能一日无主,这么大摊子总得有人接手啊。”
“以前大江总在的时候您不管事,现在他人走了,您又这样……不是说您管不好了,可您毕竟到了这个岁数,身子骨不比以前硬朗了,总得找个合适的人选先培养起来。”
最后连萧镇远都坐不住了,特意去医院跑了一趟。
“老巍,我知道你还没从丞阳离世的悲痛中缓过劲来,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啊,既然已经是既定事实,你总该想想往后的事怎么办。现在公司内忧外患,再没人出来顶一下恐怕真要完蛋,至于谁最合适你心里应该也清楚。”
其余股东来说情,江巍尚且能忍,可他和萧镇远毕竟具备几十年的革命感情,听他这么一说火气立马又冒上来了。
“连你也被他收买了要来当说客?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让他想都别想!”老爷子靠床上抖着手指骂嚣,气儿都喘不顺。
萧镇远真是哭笑不得,只得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劝:“都到这份上了你怎么心气儿还这么高?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现在情况你也看到了,公司一团乱,需要有人出来临危受命,上上下下也只有他能服众了,再说你疑心病又重,能找外人?”
“他就是外人!”
“对对对,从血缘上来说他确实是外人,可起码也是在你身边长大的啊,就算不是亲孙子,也好过把公司交给完全不知情的人吧,更何况他是不是外人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你真把他当外人看,怎么还让秦兰住在家里?”萧镇远太过了解江巍,有些话虽没完全点名,但已经足够了。
老爷子横在床上朝他剐眼瞪眉,一声声踹着气呵斥:“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个屁!”
萧镇远只能苦笑,拍着他还打着留置针的手背说:“我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到底怎么想,我知道有些事你暂时还不能接受,包括我,我也无法想象丞阳已经不在了,但悲剧既然已经发生了,说明命该如此,而且目前这种形势也容不得你固执,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是顺应大流。”
萧镇远说得很中肯,道理也顺,江巍转过脸去想了想,他虽固执,虽暴躁,但脑子还没糊涂。
形势所迫,顺应大流,他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行了,你先回去吧,容我想想。”
萧镇远出去的时候老爷子独自一人弓着背躺在床上,脑后头发花白,身体也在短时间之内消瘦得不成人形。
中年丧子,暮年又因为意外失去了唯一的孙子,尽管风光半世,可末了末了身边竟连一个体己的亲人后辈都没有,换个角度想,其实也挺萧条,但是萧镇远有句话说到了他心坎儿里,命该如此,他又能怎么样。
三日后老爷子出院,按照医生的要求在家静养。
出院第二天他被萧镇远推着去了趟公司,上午召开董事会,中午就有正式文件公布了下去,当天下午网上就有消息流出来。
这则消息一时炒得很热,因为是江丞阳注射毒品死亡之后的连锁事件,沈瓷自然也看到了。
看到之时她正买完菜拎着从外面回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又遇到对门的阿彩。
“沈小姐,你这阵子怎么一直住在这里啊?”阿彩还是那么热情。
沈瓷只能敷衍着“嗯”了一声,结果阿彩变本加厉,又问:“发生啥事了吧,是不是要在这住上一阵子?”
沈瓷那性格不喜欢与人多谈,只点了下头就开门进了院子,结果这些行为落在阿彩眼里又成了清高孤傲的证明。
“啥拽兮兮的,以前还觉得是什么高级货色,现在谁不知道其实就是个被人暴过的鸡么…”
阿彩说这话时似乎并没有意要躲着沈瓷,所以沈瓷关门之时听得一清二楚。
之前发网上去的那段视频虽已经被删干净了,但她清楚很多人都已经看过,阿彩之前是认识她的,自然知道视频里的那个女人是谁。
所谓人言可畏,如万箭穿心,真到这时候沈瓷肯定也会难过,可是合门之时她兜里的手机突然想了想,新闻推送——“联盛科技前副总,恒信金服创始人江临岸先生被董事会任命为代理执行总裁,暂代江丞阳管理公司业务。”
那一瞬沈瓷什么心情?
她突然想起那一晚孤楼之上,她搂着他暗暗发誓,又想到她被江丞阳强.暴的那天晚上,为什么要救温漪,为什么要让她先逃出去报警,而把自己独自置身于危险之中,难道真的只是单单要报温从安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