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不是霸占,是----是借用。”
由梦道:“我觉得,应该叫心洁一起过来。”
我皱眉道:“我说过,有些场合,不适合她出现。由梦,现在,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由梦盯着我,倒是没有反驳。
我和由梦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我攥着她的手,将心里话一一倾诉给她听。
时间过的很快,与爱人在一起,总是觉得时间太短暂。
转眼之间到了深夜两点钟。
茶几上已经摆了一堆啤酒灌子,我和由梦都喝了不少。我们只是通过这样一种方式,交流,沟通。在这种特殊的场景之下,我和由梦的一切,复苏,清晰,深刻起来。
由梦上了一趟厕所,回来后,她伸展了一下懒腰,冲我问道:“真的要霸占我一夜?”
我笑道:“怎么,困了?”
由梦啧啧地道:“有那么一点儿。”
我从她的眼神当中,发现了一线特殊的韵律。
我站了起来,凑到由梦面前,她斜着眼睛躲避与我对视,我扶住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拥揽在怀中。
我心里一酸,道:“好吧,去休息吧。”
由梦咂摸了一下嘴巴,微微地点了点头。
她转身而去,我从她的脚步声中,听出了些许特殊的旋律。
出了门,由梦突然回转过身,冲我笑道:“对了,明天早上,一起锻炼?”
我更是愣了一下。这个由梦真是奇怪,仅仅是过来一天,却还非要早起晨练。
但是实际上,我喜欢她的这个习惯。雷打不动。
我送由梦到了程心洁房间门口,透过门缝,我瞧到了穿戴整齐的程心洁,正坐在床边儿上看电视。
她竟然一直没睡?
由梦进去后,犹豫地关紧门。
我在门口伫立了片刻,冲里面道:“你们都早点儿睡吧。”
里面传来了程心洁甜甜的声音:“知道了姐夫,这就睡,这就睡呢!”
返回自己的卧室,我胡乱地脱掉了鞋子,和衣躺在床上。
我无法入睡,脑海当中朦朦胧胧地播映着由梦的影像。
她来的太匆匆,走的也太匆匆。
快过年了,真想让她留下来一起过年。但是那又怎么可能呢?
遐想了整整两个小时后,我朦胧地进入梦乡。在梦中,我拥由梦入眠,她安然地躺在我的臂弯里,静静地闭着眼睛轻笑着……
梦醒来,一阵浓浓的酸楚……
(三)
早上五点半,由梦果然准备起床,并过来把我叫醒,邀我一起晨练。
我虽然觉得这有些过于滑稽,但还是欣然接受。
我换了一套运动服,与由梦一起走出了大队部。
由梦穿的很单薄,不时地用摇摆身体的方式,来抵御晨冬的寒冷。
我们并肩跑步,跑着跑着,众多往事再次袭上心头:我和由梦算得上是老搭档了,从警卫队参加特训的时候,我们就喜欢一起晨练。我们一起跑步,一起打沙袋,那种美好的回忆,却在今天早上实现了重复。
她跑步的样子仍然很好看,引得路上行人争相观瞧。
我们绕着整个望京跑了一大圈儿,然后径直在伊士东酒店东门门口的小花园里停下。
她掏出手帕帮我擦汗,深深地注视着我,试探地说道:“赵龙,你一直坚持早上锻炼身体吗?”
我点了点头,道:“一直坚持。咱是退伍不褪色,好习惯,不能丢。”
由梦附和道:“是呢!生命在于运动,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丢下这个好习惯。我也一直坚持锻炼,从不间断。”
我笑道:“由梦,你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工作?”
由梦脸色微微一变,兴师问罪道:“这个很重要吗?”
我道:“很重要。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什么要离开特卫局,离开C首长处。”
由梦伸出一只纤纤细手,冲我责怨道:“看吧看吧,赵龙,本姑娘告诉你很多次了,你还要问我。我现在工作-----所谓是天机不可泄露。”
我没再追问,因为那就像是一层窗户纸,倘若捅破了,不一定是好事。
我们聊了一会儿后,互相切磋了一下拳脚。由梦的拳脚功夫虽然没有长足的进步,却也保持着刚柔并济的风格。她是当之无愧的‘中国每一女警卫’!
七点钟,我们结束了短暂但很珍贵的晨练,我带她去那家‘周记粥铺’喝了碗粥,由梦直呼:粥,相当好喝。
当我们从粥铺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小跑着朝粥铺而来。
正是金铃。
她仍然是穿着那套红色的女士运动装,相当性感,相当脱俗。
我不想节外生枝,因此拥揽着由梦的肩膀,径直加快了脚步,向相反方向走去。
路上,由梦嚼了一口泡泡糖,一边咀嚼一边道:“赵龙,我上午十一点就回去,你----你还有什么话,就赶快说吧。”
我顿时愣了一下,近乎央求地道:“下午走不行?”
由梦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说过,呆一天。到中午十一点,已经是二十六个小时了!”
我汗颜地道:“这算什么?吝啬鬼!”
由梦倒也没再反驳,而是满怀心事地踩着忧郁的脚步声,径直跟我返回大队部。
半路上,由梦突然提议:“我们再合唱那首歌吧?”
我皱眉追问:“哪首?”
由梦脱口道:“那首,我们一起合作完成的歌。”
我知道她指的是<我把相思寄给明月>。这首凝聚了我们二人心血的军旅情歌。
但是在这样一种环境下,由梦提出这个提议,无疑是显得相当不合逻辑。
她这是怎么了?
由梦见我犹豫,轻盈地一笑,道:“怎么,你不想唱?”
我推辞道:“大街上这么多人,我们合唱,会被人当成是精神病患者的!”
由梦闪烁着眼睛道:“不唱就算了!现在不唱,以后就再-----”她没有说下去,而是耷拉下脑袋,兀自地哼起了那首凝结着我们共同心血的军旅歌谣<我把相思寄给明月>:我把相思寄给明月,多少话儿想对恋人说,多少话儿没对那恋人说……
我瞧着由梦那古怪的表情,听着她这动情的声音,突然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似的。
我怀疑她是受了什么刺激,否则她又怎会让我在大街上陪她唱这首歌,这首我们共同创作且共同喜爱的歌?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由梦就是我一生的歌。但是此时此刻,我却觉得突然之间,仿佛很难再找到那种熟悉的旋律。
不是我忘记了,而是由梦的举动,过于怪异。
难道,由梦是想借歌声,向我表达什么?
我可真会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