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诚义愤填膺:“干!咱不干了,这明摆着算计咱们给节目刷流量呢!”
《我是演员》节目虽然没上,第一期的花絮却已经犹抱琵琶半遮面地露了一些。周闻谨看过后便知道这节目不仅台上有戏,台下也有,评委互呲儿,当场掐架那都是表演的一部分,不过要说算计到他头上就未免有些太抬举自己了。他周闻谨算哪根葱,可轮不到贺西漳自降身价来刷过往恩怨。
周闻谨想,大不了就是被贺西漳当众涮一通罢了,再说了,人家一个大影帝,总不能这么小心眼吧,搞不好连自己是谁都已经不记得了呢。
想是这么想,周闻谨的兴致到底还是受到了影响,看看电影已经开场,周闻谨想了会儿,还是决定先不看了,回家再去琢磨琢磨PK环节。
电梯门打开又合拢,周闻谨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没注意到自己手中的电影票落在了地上。
几乎是下一秒,旁边另一台电梯的门却打开,一闪走出了一名高个的青年男子,这都晚上十点的夜场了,他还扣着顶鸭舌帽,脸上架一副墨镜。不过这看似夸张的打扮在他身上却并不显突兀,反而衬得他带了几分神秘气质。
左右环视了一下,发现周围三三两两的人里头并没有人认出自己,贺西漳才飞快地走向检票口。刚抬起脚又停住了,天生有些洁癖的青年弯下腰,随手捡起了地上的电影票,一看却愣了一下。他取出自己的票看了一眼,两张票居然刚好是挨着的。
贺西漳站起身左右环顾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在找电影票的人。他挑了挑眉毛,走到检票口,将这张票交给检票员,简略说明了一下情况。然后便进场去了。
这个影厅十分老旧,位置也偏僻,常年坐不满客人,也不知道怎么撑到了现在。贺西漳进去时,电影已经放映了一会儿。里头零零落落大概坐了十来个人,基本是单独来看电影的,偶尔两人并排坐着,也只是静静地坐着看。
贺西漳趁黑摸到最后一排,没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他坐下身,然后深深吸了口气,向着同排另一侧看了一眼,那里的座位上没有任何人在,倒是旁边一个位置上坐了个人,黑暗中看不太清相貌,看体态应该是个胖胖的女人。
贺西漳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那个人果然不在。
他改变了在这里看午夜场的习惯了吗?
也对,已经七年那么久了……随后,他便有些怅然若失起来。
“早。”大概是见到周闻谨醒了,贺西漳打了招呼。他俯身下来,似乎想要将周闻谨看得更清楚些。
周闻谨也打了个哈欠,撑起身来:“早啊。”
本来正在俯身向下的贺西漳的动作就这么停在了半当中,而后周闻谨眼睁睁看着他就跟关节生锈的机器人一样一点一点机械地抬起了上身。
周闻谨从被窝里爬出来,揉了揉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你还好吗,头痛不痛?”
话才说完,就发现贺西漳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化,从温柔变成了震惊,又从震惊变成了惊慌、极度惊慌!
“周……闻谨?”贺西漳的声音好像都有些颤抖。
“嗯?”周闻谨一边找自己的睡衣外套,一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他想着,待会可得记得给范缪打电话,让她把这个祖宗赶紧领回去。
“周闻谨?”贺西漳居然半信半疑地又喊了一声。
周闻谨莫名其妙地转过脸来,问:“嗯?干啥?”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贺西漳脸上的表情直接从极度惊慌变成了极度惊恐,后者猛然往后弹了出去,伴随着“咚”的一声沉闷响声,在周闻谨的眼前,大影帝贺西漳直接从床上翻了下去,摔到了地板上。
周闻谨:“……”
半小时后,周闻谨弄完了早点,端到桌上。贺西漳局促地坐在桌子一角,跟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低着头,不敢看人。
周闻谨彻底被他这样子逗乐了,心里对贺西漳的认识又深了一分。
“原来这家伙是那种一旦做了一点出格的事就会陷入自责内疚心理的乖乖牌好孩子啊!”周闻谨想,的确跟他的社交形象挺符合,不过这样的乖乖牌居然会为了他在社交媒体上公开怼长风卫视,那是真的够义气!
“来,吃面条。”周闻谨说着,将面碗递到贺西漳跟前。贺西漳伸手来接,不知道怎么跟周闻谨的手指撞在了一块儿,这家伙猛地一缩手,差点连碗都掀翻了,还好周闻谨扶得及时。
“害羞个什么啊!”周闻谨笑死了,“两个大男人,我还能把你吃了?”周闻谨忍不住打趣,说完才意识到以贺西漳和他的身份之别,这个玩笑开得似乎不太合时宜。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周闻谨只得自己找圆说:“不好意思……”
贺西漳却同时开口说:“不好意思。”
两人同时停住了话头,看向对方,周闻谨说:“你先……”
贺西漳说:“你先……”
两人再次顿住,周闻谨说:“那我……”
贺西漳说:“那我……”
周闻谨“噗”的笑了出来,他客气地对贺西漳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先说。贺西漳得到了允准却又犹豫了,他一会儿看看周闻谨,一会儿又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周闻谨看得好累,心想不就是喝醉酒发了点小酒疯吗,用得着那么纠结?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