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不知道左威卫将军跟桓家的关系还好,要是知道了,没准就怀疑舒贵妃摔落甲板还真是出自左威卫将军的谋害,目的是为了给桓观澜报仇雪恨呢!
到那时候,别说是救下左威卫将军了,就是永义伯府,甚至是远在碧水郡的那几房桓家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桓夜合心念电转,忽然露出哀戚之色,紧抿着嘴,眼泪无声滑落面颊。
容睡鹤看见了,脸色微僵,心中就大骂她“无耻”了,他自己当然不可能因为桓夜合落泪就心软……说句不好听的话,在玳瑁岛那些年,什么样的惨剧没见过?
人家孟归欢才被胞兄撮合了新科探花郎这样的如意郎君,转头就给几个伯父联手设计要去给孙子都有了的广陵王做小,这样的经历,容睡鹤都发自肺腑的无动于衷,更遑论是桓夜合好好的在自己面前掉个眼泪了。
问题是……
这会儿盛惟乔也在!
这小祖宗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果然,见桓夜合眼泪簌簌而落,本来正静静用着茶点的盛惟乔下意识的停了手,看向容睡鹤。
“……左威卫将军人可以救,位置必须让出来!”容睡鹤嘴角扯了扯,抢在盛惟乔开口之前说道,“至于这个位置给谁就不关你的事情了,这条件没的谈,答应的话我等会就去说情,不答应的话,那县主还是请便吧!”
桓夜合脸色非常难看,但见容睡鹤神情也阴冷下来,知道就算利用上盛惟乔,也没法让他更让步了,只得悻悻的住了眼泪,胡乱擦了把脸,冷哼道:“好!”
她毕竟不是寻常女孩儿,对情绪的控制相当出色,答应下来之后,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还主动示好,“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告诉左威卫将军舒贵妃受伤的真相,只会跟他说,是你保了他一命!这人很是知恩图报,回头你的人取代他之后,有他帮忙斡旋,收拢春波湖水师却是容易……”
“第一,你就算告诉左威卫将军,舒贵妃受伤的真相,又能奈何我?”容睡鹤恼她当着自己的面算计盛惟乔,闻言冷笑了一声,说道,“首先左威卫将军难道还能来找我报仇?其次所谓舒贵妃受伤是我出手所致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说辞,没有任何证据!”
“倒是今儿个在楼船上,贵妃话里话外的意思,就透露出想将我过继到她们姐妹膝下!”
“有这么一出之后,你觉得正常人会相信我会放着现成的储君之路不走,对贵妃下毒手?”
他眼中流露出嘲弄之色,“人家只会觉得你这是立场倒向孟氏,存心帮着孟氏离间我跟贵妃之间一见如故的情谊!”
“就是左威卫将军,八成也会怀疑,你是不是生怕桓家后继无人,他知道我乃老师关门弟子后,会冷落桓家,倒向我,从而栽赃陷害、挑拨离间?”
“第二,我不需要现在那位左威卫将军的任何配合,更不要说是斡旋他的旧部帮助我属意的新任左威卫将军收拢春波湖水师的心,明白吗?”
盛惟乔握着茶碗的手紧了紧,觉得这话说的有点重了,尤其是自己还在场的情况下,叫桓夜合一个少年女孩儿怎么下台?
不过她也知道桓夜合不是省油的灯,自己贸然出语,没准会坏了容睡鹤的事儿?
正迟疑间,桓夜合倒是若无其事的点头:“那就麻烦郡王了!”
说着相当干脆的站起身告辞,“我回头等郡王的好消息……至于康昭县主,有郡王照拂,想来也不必我送你回盛府了!”
容睡鹤抬了下手,仪珊会意的过去给她开门:“奴婢送一送县主!”
待桓夜合离开之后,盛惟乔有点不放心的问:“她没事吧?”
“乖囡囡,我看你面子对她很客气了。”容睡鹤似笑非笑的扫了她一眼,将有点凉了的茶水端起来随便呷了口,淡淡道,“要是这么点话都禁不住的话,她也别痴心妄想的代表桓家与我斡旋了,趁早回闺阁里去做个真正娴静文雅的县主,等着嫁人之后相夫教子吧!”
盛惟乔闻言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好像觉得真正娴静文雅的女孩儿很没用?”
“不不不不不不不!!!”容睡鹤顿时警觉,忙道,“真正娴静文雅的女孩儿当然是非常好的,我的意思是静淑县主只是装作娴静文雅,她实际上一点都不娴静不文雅!”
这小祖宗现在就够蛮横的了,要是再叫她抓个“真正娴静文雅的女孩儿很没用”的把柄,以后还不得跟徐老太爷他们对待徐抱墨一样,恨不得一天三顿照着饭点打他?!
容睡鹤觉得自己早年给自己挖的坑已经够多了,多到他每次想起来都是泪,所以绝对绝对不能继续作死了!
这会儿他心惊胆战的,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刮子,懊悔说话不当心……还好盛惟乔没有追究这句话的意思,只皱眉道:“你忽然想起来坑那左威卫将军一把,是发现了他跟桓家的关系,还是无意之中撞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