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此起彼伏一样响彻了整间屋子。
睡得正香的赵兰硕突然睁开了眼睛,眸光里寒意闪动,如同外面的天气一样冰冷。
侧过身的瞬间,他眼神里面的寒意如同遇到了春天一样解封,点点柔和溢满了凤眼,温柔了他凌厉的眉眼。
他侧着身,轻手轻脚地把枕在他手臂上,睡得很是香甜的苏默,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动作麻利地拿起放在床头处的衣袍,随意披在了身上。
他随意地系上了腰带,落地的瞬间,轻盈无声,如同一片落叶一样无足轻重。
走出屋子,寒意袭来,他随手拢了拢身上松松垮垮的袍上。
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不知道哪来的野猫在夜里发出诡秘的两声尖叫,便嗖地跳到墙上,逃也似地夹着尾巴跑进了更深的黑暗里。
“站在上面凉快吗?下来吧!”
他袖手而立,站在院子里,抬首看着屋顶上的黑衣人,身上无言地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严气势。
看到他的瞬间,黑衣人便恭敬垂了头,动作轻盈地跳了下来。
“世子,我家公子着我前来给你送一样东西。”
“哦?是我跟爷要的那八个瓶子吗?我就说嘛,阿九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赵兰硕轻抚嘴角,笑着说道。
黑衣人面皮抽了抽,沉声说:“不是。是一个人皮面具。我家公子说,陈兰玥虽然不敢大张旗鼓地在清平城时搜人,但难免会着人暗暗搜寻。世子生得太过张扬,若是不戴着人皮面具,难免会被人认出来。”
赵兰硕有些失望:“不是瓶子啊。人皮面具给我,你可以回去了。替我带一句话回去给阿九。他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都可以把那八个瓶子送过来。我媳妇眼皮子浅,就喜欢瓶子。爷就想着,多在她面前砸几个,她兴许以后就不会把别人的破玩意当成个宝了!”
黑衣人拿过一个小包递给赵兰硕,恭敬地应了声,准备要走。
没走出两步,就听身后的陈兰硕又说话了:“还有一句话,你也给阿九带过去。爷我最近手头紧,如果他手里有十万八万的银子,先借爷使使。没有十万八万,有一万两万也行。爷不会嫌少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嗖地一声,黑衣人逃也似地飞上了屋顶,几个跳跃,便消失在夜色里。
赵兰硕手搭凉棚,瞄了黑衣人的背影一眼,不满地嘀咕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都是小气鬼!一听爷借钱,溜得比兔子还要快!”
夹着轻若无物的小包袱,他悄无生息地回到了屋子里。
刚刚在榻上坐下,旁边如诈尸一样坐起来一个人影,幽幽地问:“半夜三更的,你去哪儿了?”
饶是他胆大,也被吓一跳,差点从榻上滑下去,跪到地上。
好在,人影一开口,他就听出了那是苏默的声音。
他抬手抹了把脸上不存在的冷汗,冷静地回道:“我起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