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打算,草草地洗漱过后,就出了门。
大杂院里的租户们也起来了,打水的打水,冼漱的洗漱,各自忙活着,见到苏默,他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跟她打招呼。
张清芳站在门口梳头发,瞄到苏默孤身一人出门,不阴不阳地说:“哟,苏姑娘,每天跟在你身后的那条小尾巴,今天怎么没跟在你屁股后面啊?”
苏默没有搭理她,目不斜视地从她家门前走了过去。
“跟她说话,跟没见似的,是不是耳朵有毛病啊?!不就挣了几个破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清芳重重地呸了一口唾沫,娇俏的脸上满是刻薄之色。
张勇提着桶水从她身边经过,翁声翁气地说道:“你说两句话吧!我倒觉得人家苏姑娘人不错!”
“那是你眼睛瘸了才会觉得她不错!”
张清芳斜了他一眼,气哼哼地说道。
“你……”
张勇正要反驳她,却见苏默家里的门打开了,顶着一张中年男人丑脸的赵兰硕快步走了出来。
看到他,张勇和张清芳兄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脑袋,目光畏缩地互相对视了一眼,住了嘴,一前一后地进了自己家,关上了门。
赵兰硕有些懊恼,昨天夜里,他思绪烦乱,辗转很晚才睡去,早上理所应当地起得晚来,屋里早就没有了苏默的身影。
他吸了口冷气,揉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行色匆匆地出了院子,去追前面的苏默去了。
苏默已经如以往一样到了胡同口,收了农户们送过来的羊毛。
随着时日渐长,能收到的羊毛越来越少了。
结了钱,农户们渐渐散了开去,留下苏默和四个袋子。
赵兰硕不在,苏默就只能自己来了。
她就拖起两个袋子,低着头,艰难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才走了几步远,冷不丁地,她手里的两个袋子就被人夺了过去。
这是?
苏默抬起头,只看到赵兰硕沉默的冷硬背影。
她皱了皱眉,咬了咬唇,暗暗地想,这小子气性还真大!难不成还打算一辈子不跟她说话不成?
后面还有两袋,苏默并不打算干等着赵兰硕过来拿。
她原路返回,提着两个袋子往家里走去。
这次如上回一样,才走了几步,她手里的袋子就被突然伸过来的一双手给抓住了。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双手的主人是谁。
但这次,苏默没有松开手,头也不抬地说:“我自己拿,不用你动手。”
赵兰硕不说话,抓着袋子的手用力地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
苏默不服气,又暗暗用力,把袋子扯了回来。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胡同里,无声地拔了会儿河。
胡同口并不是没有人,人来人往的,才起床倒夜香的,还有的是起来买早饭的,路过的,无一不用古怪的目光看着他们。
“这两人在干什么啊?”
“别不是有病吧?”
……
苏默不想被人当作大马猴看,退了一步,默默地松开了手。赵兰硕抓起两个袋子,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