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动弹,全身冰冷,那块琥珀像生长在手心里一样,甩不脱,掉不落。光珠圆润,琥珀中的胎儿被永远固定住,那是个女胎,三四个月模样,依稀能看出皱巴巴的鼻子眼睛,嘴角凝着一个诡异的弧度。
“这东西叫人形蛊,”青瓷声音颤抖,“是苗疆最恶毒的蛊术,未见过太阳的胎儿阴气最重,尤其是四五个月时候,苗人将意外流产的孩子以琥珀密封,不见天日,置于最阴森处,吸饱怨气,遗恨,再让它们去害人……”
“是谁?”段灵儿茫然望着掌心的女婴,温暖的阳光沐浴,令这个小小婴尸染了些温度,好似有了呼吸心跳一般,她觉得心尖被刀剜一样疼,“是谁做的?”
这是一条性命,尚且未曾睁开眼看看这世界,谁这般狠心,将她无情扼杀在腹中,又以如此阴毒之法,让她化作厉鬼,生生世世不能投胎。
“奴婢查过了,此物是舒婕妤送来的。”
“舒婕妤……”自己与这人有过节么,难道嫉妒当真令人乱了心智,连这样无辜的性命也舍得残害?!
“娘娘,”掌事太监入殿道,“舒婕妤殿外求见。”
“娘娘还是不要见了罢,”青瓷担忧道,“她既送这等蛊物,恐怕一门心思想着戕害娘娘,不怀好意,歹毒之人,定是来者不善。”
“我正想见一见她,”段灵儿怒火中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会一会她。”
她说完这句话,自己却先愣住了,总觉得这话从前说过,同样的场景,与同样的人。
说话间掌事太监已将舒婕妤自院中请到前厅,段灵儿本觉得行此诡谲之事的人必会相貌阴毒,不料来的竟是个水灵的美貌姑娘,进门便跪,泪汪汪唤“姐姐”。
“姐姐责怪妹妹罢,”舒婕妤叩首道,“妹妹没用,昔日姐姐受辱时没能出手相助,如今姐姐归来,我实在没脸见姐姐,竟到今日才将姐姐孩儿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