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蹙眉,“我定要修书一封,让我爹上奏,这事我不答应。”
“王爷不会参与其中,何况朝中……”
不待上官靖羽说完,萧月道,“你放心,我爹的印鉴我从小就偷来玩过。他若不肯,我把他的胡子一根根的拔下来。”
素言笑道,“其实小姐也不必担心,不是说二皇子监国吗?皇上不好对付,二皇子总归舍不得你吧?虽说小姐不喜欢二皇子,但--”她咬唇,“与其和亲,还不如虚以委蛇,让二皇子出面拦阻。”
四下没有声音。
素言蹙眉,“我知道,这主意馊得很。可是如今皇上静养,朝廷大权都在二皇子身上,若是小姐能哄得二皇子出兵,那就不必去和亲了。”
“我生是大朔的人,死也要死在大朔。”上官靖羽眸色微沉。
“什么死不死的,有我在呢!”萧月拍着胸脯,“大不了,我让我爹出兵。甘州--”
她还没说完,上官靖羽随即起身捂住了她的嘴,“这话不可乱说,你会给王爷惹祸,也会给你自己惹祸。”
萧月似懂非懂的点头,身后的流盈也是一身的冷汗。
上官靖羽松了手,“郡主记住了,这话不可在外人面前说。若说漏了一个字,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若是萧月大声嚷嚷,教人听见,万一传到朝廷传到皇帝耳朵里,那就代表着甘州十一王爷,有谋逆反叛之心。
谋逆之罪,罪该凌迟。
到时候不但是十一王爷有危险,连萧月自己都难以保全。
上官致远道,“等回到东都,我去找师父商量一下。姐姐去问问爹的意思,看爹是个怎样的态度。出逃,是无奈之举。”
“好。”上官靖羽一笑。
是欣慰的笑!
上官致远懂得拿主意了,懂得如何稳重处事,如何三思而后行。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一个能担当,敢于担当的上官家家主。
千寂坐在屋顶上,将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守在这里,也是以防有人偷听。可是他们的话,让他听得极不舒服。
和亲?
那么就是送她去北昭?
这意味这什么?
意味着此生她都不会再回来!
和亲的女子,除非丈夫死去,得本朝重新召回才可回朝。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回家,也别想再看见自己的亲人。
对于和亲,表面上风光至极,将来史书工笔,都能留下只言片语,流芳百世。
可是现实却给人狠狠的一记耳光。
和亲的女子可悲可怜可叹可惜,只能独自一人在外挣扎。就连将来死了,都回不到自己的国家,葬不到自己的故土。
手中的剑,握得生紧,仿佛要拧出血来。千寂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浩瀚的天际,心中透着一股子悲凉。如此看来,官宦之女,还不如寻常百姓。纵然吃糠咽菜,也不会有生而不见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