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请问您是?”
“我是他师娘,给他们送点饺子来吃。”
程弈白透过她的面容,仿佛看到当年那个少年,原来他长得像他妈妈。
小哥儿引她上楼,她看到站在楼梯口发愣的程弈白,也顿住了脚步,迟疑地问,“你是……程弈白么?”
“是的,伯母。”
他看见这个温柔的女人瞬间红了眼眶,狼狈地别过脸去,他的眼睛一阵一阵的发酸。她的长相如此温柔,可岁月并没有温柔的待她,连续两年失去儿子和丈夫,让她的生命黯然无光。
他引她到房间,顾留政夏徽也暂停了棋局,歉意地说:“我和夏夏准备晚上过去的。”
许芳怡打开保温盒,“我还不知道你们,跟你师父师兄一样,一下起棋来就废寝忘食。”见程弈白要去门,神情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小程也一起吃点吧?”
她总是下意识地从身边的人那里寻找一些与丈夫和儿子有关的东西,仿佛这样就能让他们的生命更鲜活一些。不自觉地想要接近与他们有关的人和事,又怕这样会唐突了陌生人,因而有些手足无措、小心翼翼。
程弈白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下,他还没有应声,夏徽就拉着他在茶几边坐下,“师娘包的饺子可好吃了,我们都很喜欢吃。”
临走时许芳怡又用那种拘捉又小心的语气说:“有时间去阿姨家坐坐,兰亭的房间还留着。”
程弈白重重地点点头。
这一个月夏小徽又变成了拼命三郎,除了偶尔去学校上上语文课,其它时间不是在程北茶楼里学棋,就是在棋院里找人厮杀,弄得大家都怕她了。才与她打了一架的江青白抹着脑门上的汗唏嘘道:“每次她眼神一瞟过来,我就感觉她在磨刀霍霍等着我。”
大家深以为然。
夏徽其实有点急躁,她一定要参加本届的富士山杯,但也知道在国家棋院搭擂台的难度。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棋院所有女棋士,还有所有男棋士。从隐居幕后的棋坛泰斗,到正征战棋坛的新锐棋士,都将是她的对手,想要取胜难于上青天。
可是再难,她都得出战!只有这样才有资格做留政师兄的对手!
顾留政比赛结束后也没有再去下指导棋了,白天在棋院里陪她练棋,晚上陪同她一起到程北茶楼练棋。
张老头他们被两人虐惨了,十分的不服气,纷纷找来帮手准备反虐他们,程北茶楼顿时汇聚了天南海北的业余棋士。每日换着花样来挑战,什么车轮战、盲棋、一色棋、多盘同时和棋……只要能想得到的,没有他们玩不起的,简直又虐又累又痛快。晚上回家后倒在床上就起不来了,两人谁也没有心思纠结感情问题了。
一个月倏忽而过,棋院马上要上报出战世富士山杯棋士的名单了,夏徽也下定决心在国家棋院搭擂台。
她这样很是不知天高地厚,可人不轻狂枉少年,何况她还是以好浪战闻名的雪合拉提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