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时候了,我必须照他的话做,遂下车扛起老头,跳过路沟,往庄稼地里走了十几步,放下了他。
回到路上,三麻子已把那小布包揣进了怀里。
我不知那布包里有啥,应该是解放区人员的路条啥的吧,那东西对我们是有用的。
这回不用换车了,我们赶着驴车走了七八里路,来到一镇子上买了些吃食,然后继续赶路。
路上,我们遇到过设卡子的民兵和解放军。
三麻子因持着那老头的路条和军属证,我们一路畅通无阻,在第二天近傍晚的时候,终于来到了距离德县有六十多里的小黄庄镇。
故地重游,我感慨万千,胖掌柜的那个“吉祥”旅店变成了“人民旅店”,不知桂花娘的那三间破房子谁住上了。
三麻子似乎也忌讳在“人民旅店”住宿,走过店门口,来到了大街西北侧,找了个旅店住下,准备打听明白了德县城内的形势,第二天再行动。
其时,镇子上的一切政务和军事都已被解放军接管。街上背枪来回巡逻的也是军人或民兵。
所以我们不敢随便出去溜达,只有窝在旅店里歇息。
房间是开了两个,我和桂花娘一间,三麻子自个一间。
晚饭后,三麻子让我俩回了屋,他自个则以军属的身份,去大堂跟掌柜的‘闲聊’起来。
我俩进了屋,看看炕上的一副被褥,都有些尴尬起来。
此前在王家村那大宅子里住了两年多,我和桂花娘除了那次“排毒”,再都规规矩矩的,从没越雷池一步。
现在被三麻子又硬摁在了一起,气氛就有些沉闷。
“郭子,你睡吧。”桂花娘坐到炕沿上,低着头道。
“我不累,你睡吧,我在门口坐着就行。”我说道。
声音都很小,也都不自在。
桂花娘不吭声了,我来到屋门口,坐在门边一凳子上‘风凉’。
没一会,我身后屋里的灯灭了,桂花娘应该是睡下了。
不过,她绝对是睡不着的,想想桂花,即使心再大,也的抹几把泪。
我暗暗叹了口气,又想起了大花瓶和虎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得到她们的消息。
不过那消息也不会是好的,一个汉奸加国民党双料的县长婆子,被解放军抓住能有啥好结果?此时恐怕还在大牢里等待审判呢。
我越想心里越烦,揪着头发默默地发呆。
但愿凭三麻子的本事能救出她们母子,要不……
我正胡思乱想着,听见前面大堂里传来说话声,木木地转头看去,见三麻子拄着文明棍被掌柜的搀扶着走了过来。
我忙站起来,叫了声三爷,过去帮着。
三麻子冲那掌柜的道:“这是我外甥,前几天才从济南府逃出来,唉,还是咱共产党好呀……”
掌柜的连声应和。
进了屋,掌柜的走了。
我和三麻子坐到炕沿上,犹疑了一下,望了望门外,低声问他:“县城里有啥消息?”
“没啥消息。”三麻子的表情似乎有些落寞。
我轻皱了下眉头:“那,王大拿他们……”
三麻子叹了口气:“解放军打下县城后,就没发现他们,追剿了两年了,还是没下落。”
我靠。
我瞪眼张嘴地傻了,心里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