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十几秒,想了一下还是给张加林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他答应下来。我就在警局等他,他过了一会便到了。
“我说何大小姐,我也是有工作的人,我也不是你的个人秘书,你也不能讲究我随传随到啊!”张加林到的时候抱怨道。
“行了行了,知道你又帮忙了,我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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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记着呢啊。”
张加林嘿嘿一笑:“谢谢你啊,我挺于欣说了你把她手上那案子拿过来了,你可解决了我心里一块大心病。”
我对他笑了笑:“没事。对了,高慧敏这个案子要谁来起诉?”
“应该是我的同事,你怎么还没放弃呢?”
我带着张加林来到了高慧敏家里,本来这里已经勘验完成就可以进人了,只不过我不想留下什么话柄于是办了个手续。
张加林随我一起进来,站在卧室门口唏嘘不已:“谁能想到一个家庭主妇疯起来竟然这么狠,得下多大的狠手才能将人打成那个样子。”
他朝我喊道:“何念离,你找什么呢?”
我来到洗手间,这里整洁的像是酒店的洗手间,不,比酒店还整洁。
每个人一个牙刷筒摆在洗漱台子上,毛巾工整的挂了起来,这里在灯光的映照下发出了惨白的颜色,让人浑身发毛。
“怎么了?”张加林站在门口道。
我指着镜子:“你知道这家的老公给家里安装了摄像头么?这面镜子后面救有一个。”
张加林尴尬的挠了挠头:“我听说了,还是被现场勘验的同事找到的。你说现在的人癖好真是奇怪啊,在厕所还安个摄像头。”
他用手指撩了撩头上的毛巾,对着镜子照了照,啧啧道:“其实仔细一想还真挺吓人的,你说大晚上上厕所,镜子里面还有个人在一直盯着你,要是我我受不了,也不知道高慧敏是怎么忍得。”
我看了他一眼:“所以她忍不了。”
张加林疑惑了几秒钟,忽然一挑眉:“你什么意思?”
我又带着他来到卧室,将衣柜门打开,里面所有的衣服整齐的都像豆腐块一样。甚至每个衣服之间的距离都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像是拿尺子量出来的一样。
我指着这些衣服,道:“我当事人没有强迫症,也没有洁癖,却每天这样收拾屋子。不是一年两年,而是整整十八年,换成是你,你受得了么?”
张加林紧锁眉头:“就算这样,又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问道:“既然有摄像头,那肯定就有视频吧,有没有在他的手机上找到?”
张加林道:“找是找到了,但看起来也非常普通,无非是一家人生活的样子。”
“我要看。”
他不解的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不是要按照精神病这个方面来辩护么?”
我环视了四周,这个装修精美的,华丽的公寓,此刻就像个张开了大嘴要食人的野兽,生活在这里的人受尽了折磨,整整十八年,我一字一顿道:“我的当事人是正当防卫,我要做无罪辩护。”
张加林既然答应我要给我看那些视频的话,他就不会食言。只不过他对我要做无罪辩护的想法简直是无语到了极致,连劝都没劝我,就赶紧带我离开,生怕我再浪费他的时间。
我看了看表,这个时间盛夏应该已经放学了,如果回家的话正好赶上晚餐的时间。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电话来,按下号码拨了过去。
“你好,我是何念离。”
陈芬告诉了我地址,我开车赶去了。
生活对每个人都不公平,也绝不容易。住在华丽公寓里的高慧敏,或者住在贫民窟的陈芬,都是一样,绝望的让人发疯。
陈芬非常局促:“这里不好,何律师见笑了。”
我接过她的水:“怎么会呢……我们来谈谈案子吧。”
陈芬稍微精神了点,点点头。
我记得上次见她的时候她的头上依稀还有些黑发,如今却已经全白了。
我抿了抿嘴唇,问道:“你的丈夫呢?”
“离婚了,他和别的女人跑了,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钱。这么多年,我,我一个人带着乐乐生活。”陈芬突然哽咽:“现在乐乐也没了。”
我最近好像见到了太多人哭,即使同情心再泛滥也不可能再匀出来多少了。
我从桌子上将纸抽递给她:“请节哀。”
我等陈芬平静一点道:“那么,你现在请律师是想做什么呢?”
陈芬无助道:“当然是为我的孩子平冤了。”
我耐着性子说道:“您孩子的去世是个意外,尸检报告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么。”
陈芬的脸上猛然煞白,我心里也不好受,却知道事情不能再拖着,难道还要让这个女人继续沉浸在痛苦中么。
“你比我大,我叫你一声陈姐吧。陈姐,有的时候世界是挺不公平的,但并不是每次的死亡都有凶手要惩罚。你现在如果肯不纠缠的话,开发区的合作公司愿意给你一定的补偿,你可以去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