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棠舟回过头,轻轻地拍了拍裴海音的肩膀,温柔地沉声说:“等着我。”
裴海音看着李棠舟在那些男人的跟随下,揽着章荪兰出去了。
她一脸平静地走上楼,将她的书本和常穿的几件衣服都装进背包里,最后从阳台取回她的爱尔兰小竖琴,艰难地抱在怀里,一步又一步地走下楼。
在楼梯的半腰处,李棠舟迎面走来。
他扫了下裴海音怀中的小竖琴和背后的包,面色顿时变得晦暗,他深深地注视着裴海音,“你要做什么?”
裴海音努着嘴:“我要走!”
李棠舟一动不动地站在楼梯之上。
她究竟是有多看不起他们的婚姻,她究竟是有多么想离开他,又或者是她的内心深处多么渴望他放开她。
甚至他不放手都没关系,这就是她为什么总把钱挂在嘴边的原因——把钱还清,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对他提出离婚了!
李棠舟胸口的闷气越积越多。
该死的裴海音,你想得可真美!
***
裴海音一走出别墅,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要说她不后怕,是不可能的——
那不是陶宁哥,是李棠舟……
惹了对方,她的下场一定会很惨很惨!但她没有后悔刚刚说过的话,那是她憋在心里,早就想说的——她总要对李棠舟说出来的话!
夜风飘来,玉兰的清香依旧如故。
裴海音大步凛然地走出花园的大门。
这是她嫁给李棠舟之后第一次——
第一次没有豪车和保镖等候她的出行。
“北府”不愧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别墅区,别说每家每户特立独行的装修审美,只论道路两旁的绿化区,就已经让外面拍马不及。
裴海音艰难地抱着爱尔兰小竖琴——虽然是小竖琴,但也有将近一米高,又怕伤到琴弦,所以她抱起来是略吃力的。
不过这些都不能影响她的好心情。
但是她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她还没有走出“北府”,就被后面追过来的人给捉住了。
裴海音看着路灯下有些气喘吁吁的男人,睁大了眼睛——
无论如何她都想不到,当她毫不留情地说了“再见”之后,对方竟然还会理她……
他现在难道不应该正生气吗?
还是那句话,他可是李棠舟啊,是堂堂的李二少……
就在几分钟之前,她好像……刚甩了他吧?
他竟然还会理她?!
连裴海音都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
然而,当裴海音看到李棠舟的表情的时候,她的喉咙都跟着一紧——这个世界又正常了……
因为对方的情绪看起来确实不太好……
李棠舟根本不容裴海音的抗拒,直接将小竖琴抢了出来,放到了地上——动作虽然谈不上粗暴,但也不怎么怜香惜玉——小竖琴的底座刚一触到路面,就歪斜到了一边。
“琴!我的琴!”
裴海音立马伸出手想要去摸小竖琴。
下一秒,裴海音就知道现在已经不是担心竖琴的时候了——她伸在半空中的手已经被人给握住,再被对方挂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顺势一抄,她的身体就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打横抱了起来。
“…………”裴海音一抬眼就能看到李棠舟那近在咫尺的下颌线——和他的手一样,精美的像个艺术品——她挣扎着倒腾了几下腿,“你干什么?放我走——”
李棠舟面无表情地用眼角的余波扫了裴海音一眼,“大半夜的你往哪走?你要是半路被人抢了、劫了、绑了,我……”他顿了一下,也不知是真话还是借口,“到时候你父母管我要人,我还摊上事儿了呢……要走明天再走!”
裴海音哭丧着脸。
可恶的李棠舟,还一副以大局为重的样子,他这个一天到晚总是明着欺负人的坏东西能这么正义凛然才有鬼呢。
裴海音就这么被李棠舟给抱了一路,抱进了家门,又抱进了卧室门。
最后的落点的卧室的大床。
李棠舟刚一放手,裴海音就往床下冲,嘴里喊着:“我的琴!”
然后她又被李棠舟给捞回床上,“你先去洗澡吧,我帮你拿回来。”
到这里,裴海音心里已经清清楚楚的了——她今天是说什么都走不了……
她的头发和脸上之前被泼了茶水,确实需要洗一下。
趁着李棠舟出去取小竖琴的几分钟,裴海音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战斗澡。
等李棠舟抱着小竖琴回来的时候,裴海音已经坐在床上擦起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