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他经常会穿这件大衣,她也喜欢看他穿这件大衣,总会将他衬得愈发挺拔英俊。
她又拿起手表,表盘上的蓝水晶玻璃有了裂纹,裂纹里洇了他的血……顾初拿过纸巾,强压着心口车裂般的疼一点点擦拭上面的血迹,他说过,但凡是她送的,他都喜欢。可是,她送了他喜欢的东西,却不曾为他挡了灾。
顾初鼻头发酸发涨,几次想哭都忍住了,她怕她一哭就等于妥协了,她不愿让命运看到她再次向它妥协。
翻到最后,发现了一枚小盒子。
深蓝色天鹅绒的小锦盒,宛若深夜的颜色。
这是什么?
她倍感不解,转念突然想到了顾思的话:我看到姐夫取了只锦盒……
难道,就是这个?
轻轻打开,可下一秒顾初就怔住了,紧跟着,悲怆袭来!
是一对戒指,男女款。戒指打眼一看像是素圈,但仔细端详大有内容,女款戒指上有雕工极好的花纹,那精细程度一看就不是当今的手艺,定是出自老辈的手艺人,男戒花纹较少,只在首尾处有呼应的花纹,与女戒相配相搭,十分和谐。
许久后,顾初才小心翼翼地取出戒指,将其摊在手心,于柔和的灯光下细细打量。
戒指的里面像是刻了字。
她借光而瞧,待看清后更觉伤痛。
女戒刻着“辰”,男戒刻着“初”,两只戒指上同样刻了一个日期,是她的生日!
顾初的呼吸变得急促,将戒指紧攥。
这是……
冷不丁想到了他曾经说过的话。
他跟她说,如果,我等不及了呢?
他又说,再戴,就是婚戒了。
他还说,今晚八点,一定要到餐厅等我……
婚戒……
顾初的眼泪终于绷不住了,顺着眼眶就滑下来,她抬手紧紧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另只手将戒指攥紧再攥紧,近乎要攥进她的身体里。
北辰……北辰,你是要给我惊喜吗?
是你说的,你等不及了,所以,我们的婚期就要被你定在我生日那天吗?
你做了这么多的事,为什么不曾跟我讲过?哪怕是一句……
北辰,你可知,我现在有多后悔?
她走到观察窗,望着躺在床上的他,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可惜,他听不到。
你一定要醒过来。
醒过来,我会亲口告诉你,我愿意。
……
足足一夜,顾初都没敢阖眼,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她有点发烧,便叫了医生,要求扎退烧针。医生为她做了检查,认为她只是受了风寒,还没到扎消炎针退烧针的地步。她却强烈要求,并说,“他现在需要我来照顾,我身上不能携带病菌。”
医生闻言她的话后着实震惊了一下,但还是按照她的要求,用了强力的退烧和消炎方式。
等到早上五点多钟的时候,监护室的信号在闪,顾初忙叫了医生,又生怕出问题,便叫了斯密斯。斯密斯很快赶了过来,看得出他也是一晚上没睡,到了后与值班医生配合,又为陆北辰做了检查,等监控器的数据恢复平常,他才松了口气。
“没事。”斯密斯出来后安慰了顾初,“这只是正常反应。”
顾初这才将心放肚子里。
等值班大夫走了后,她穿了无菌服进去了。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轻轻攥起他的手,送至唇边,轻声道,“我知道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北辰,我看见你为我准备的礼物了,情人节的礼物,我很喜欢,你看,大小正合适呢。”她冲着他伸出了手,无名指上,那枚戒指精致大方。
又将另一枚戒指拿了出来,“那么,你愿意娶我吗?”她轻吻他的手指,笑得柔美,“我知道,你一定愿意的,是吗?”话毕,她将这枚男戒轻轻地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