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楚悠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刚刚是我太过毛躁了。”
他俯身坐了下来,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凤七七能够清楚地看见,君楚悠鼻翼微张,眼角眉梢微微有些抽动,就连他的额头之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子。
一场秋雨一场寒,就算是刚刚君楚悠来黎王府的路上急了些,可却也不能够出这么多的汗啊。
凤七七微微地蹙了蹙眉,侧目瞥了一眼君莫黎,在君楚悠没有察觉之时,凤七七朝着他努了努下巴,示意君莫黎朝他去看。
君莫黎看懂了凤七七眼神之中的意思,顺着凤七七的目光,朝着君楚悠瞥了一眼。
不看不打紧,可是,端是这么一眼,君莫黎的心中,倏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君楚悠虽然不好武,他自由酷爱诗词歌赋,但是身体却是结实的很,可是现在,君莫黎竟瞧见了君楚悠袖口之中露出来的手在颤抖着。
君莫黎将颀长的眉头紧皱成了一个川字,银白色面具下的一双锐利的眸子,满是狐疑地看着君楚悠。
沉吟了良久之后,君楚悠眸色微敛,压低了声音对君楚悠问道:“六王兄,你还好吗?”
君楚悠压了压眉心,故作镇定地看着君莫黎,淡淡地说:“我没事。”
这时,李夙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红袖和七巧,两人的手中端着描金边的红木托盘,走进了正厅之中,将茶盏放在了每人身边的桌案上,须臾转身退出了正厅之中。
君楚悠端起了茶盏,呵出了一口气吹了吹茶汤,然后将茶汤一口饮下,他抬起了双眸,在等待着君莫黎告诉他想要的答案。
君莫黎微微地摇了摇头,薄唇微启,说道:“六王兄,那天我和七七从虎威将军府离开了之后,去了提刑司,当七七想要询问青人有关于那杀手之事时,我曾经看见了青人的面色有些不对的地方,当时我便是没有让七七继续追问下去。”
说着,君莫黎饮了一口茶,继续又道:“回到了黎王府之后,我便让李夙去调查一下易家……”
“易家?!”
君楚悠闻言,面色倏地一变,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声音低沉地说道:“易将军这么多年来并没有参加到党争之中,怎么会……”
他的面色有些难看,皱着眉头望着君莫黎,等待着君莫黎继续说下去。
君莫黎点了点头,又说:“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恐怕事情起了变化了!”
“老七,你这是什么意思?!”君楚悠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目光之中满是疑惑地看着君莫黎,问道:“难不成,易家和哪个王兄之间……”
“到底是谁,李夙还没有调查清楚,但是,李夙发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男人,经常出入护国将军府。”君莫黎压了压眉,目光之中潋滟霜华,“这个男人着了一件艳红如血般的华服,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会在子时出入虎威将军府。”
一身艳红如血般的华服!
当凤七七听见了君莫黎的话时,端在手中的茶盏不经意间晃动了一下,茶盏之中的茶汤滴落在了凤七七的手背上,烫红了一片。
凤七七吃了痛,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君莫黎眉心微蹙,凝眉看向了凤七七,“七七,你没事吧?!”
凤七七微微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茶盏搁在了一边的桌案上,卷起了手中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背,“我没事,刚刚太过专心听你讲了,并没有留心到手中的茶盏,无碍的。”
说着,凤七七抬手,将卷着帕子的手指,抵在了下巴上,一双若有所思的眸子,凝视着房门口。
一身艳红如血般的华服!
这让凤七七联想到了凤翎羽,而且她跟在凤翎羽身边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似乎,凤翎羽从来没有在初一或者十五的时候,来找过自己。
难道说,杀害李尔嫣的人,会是阻止里的!?
凤七七想到了这里,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她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似乎是想要将帕子给捏碎了似的。
耳畔就连君莫黎和君楚悠说了些什么,她都没有听进耳中。
“啪!”
倏然,凤七七一个不留神,竟将身边桌案上的茶盏打翻在地。
“七七,你没事吧?!”君楚悠也看出了凤七七的异样,微微蹙眉问道。
凤七七尴尬地笑了笑,淡淡地说:“我有些头疼,你们先聊着,我先回房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