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去取画的钟灵托着一雕刻精美的素色锦盒回来,南宫霖没有回答,而是走了过去,将锦盒打开,那价值万珠的画卷便安放在里面。
绕开捆绑的红绳,右手抓住画轴,左手一松,卷好的画卷似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看到那画卷上所画,两人皆是一怔。
瑶台碧池赠锦月的画虽然流出不多,但整个天朝无人不知,放眼天下,从未有一人能入她画中,但这幅画卷之上却有一人。
只见那画卷之上一宝蓝锦衣男子侧光而立,面部只能看到一侧的轮廓,却觉得极其清朗柔和,一头墨发仅被一白玉发簪绾着,掌心自然向里贴身合着,衣袂乘风而飘,那背影画的苍凉悲怆,让人莫名感怀,再看一眼,便觉有热泪盈眶。
看到这画,两人皆是一怔,同时脑海之中涌出一个奇异的想法,那画中之人似是自己。
“没想到画也可如此蛊惑人心?”
赫连鸣谦连忙撇过眼去,因看那画引起的感伤还未退去,所以神色依然凝重。
“难怪她从不画人。”
此时南宫霖也凄然回神,马上卷起画卷,才察觉两行清泪已经从眼眶流出。
“以画寄心,你说她小小年纪,怎会有这样不堪负重的感伤。”
那张始终保持着恬静淡然的面孔在赫连鸣谦眼前一闪而过,以往看她画的风景便觉有几分感伤,没想到可以侵近画的精髓,达到惑人的地步。
南宫霖握画不语,他突然发觉,自己对锦月的所知,不过沧海一粟,冰山一角,这样一个人若为一宫之后,是凤舞九天,还是乾坤倒转,都是无法预测的,即便这样,皇上依然决定铤而走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