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斯的吩咐,那少年如同大赦,好在不用他再跟随着了,否则那貌美的女子认出了自己,他以后怕是出不了门了,再也见不到她了。
“是父亲,我这便去。”
李斯看着那少年叹了口气,快步朝着锦月叶阑所在的地方走过去,李斯引着锦月进了朝门的那间茅屋,屋内的摆放简约而不简单,整齐的书本叠放,几幅画卷的陈列,再有就是常用的笔墨纸砚,看上去是经常有人收拾,看来这茅屋里还有一个勤快的女子照料着。
“父亲。”
一个温雅的声线突然轻声一唤,锦月跟叶阑同时回头,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子,端着茶点立在门外,那女子容貌到不见的多美,顶多称的上有几分清秀,但举手投足之间透着股浓浓的书卷气,就像流淌在山涧的一泉清水,让人看着极其的舒服。
“小音,几日不见,你是越发的漂亮了。”
叶阑一开口,那女子双颊似是铺上了一层红霞,也不搭话,立在门外,踌躇不安的垂着头,连抬眼,都不敢。战战兢兢的模样,像是山里的一只受惊的白兔,叶阑能这样熟略的唤她,看上去应该是早就相熟了,想来也是,叶阑先前就说,经常来这叨扰李斯讨要梅香醉。
“慕小姐,这是小女,闺名诗音,性子有些胆怯,小姐莫见怪,小音过来给慕小姐见礼。”
李诗音依旧垂着双目,缓缓踏过门槛,将手中端着的茶点轻轻放置在桌案上,这才稍稍抬了眸子,视线触及到锦月,愕然呆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会有比那画卷上还要美上百倍的容貌。
“诗音给慕小姐请安。”
不愧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迅速的收起了眸中的诧异之色,落落大方的行了礼,锦月附身将她搀扶起来,在她起身的过程中,锦月察觉到,她偷瞄了一眼叶阑。
“腹有诗书气自华,也只有李叔可以教导出这般气质出众女儿。”
李诗音听到锦月夸她,面颊比之刚才更是红的通透,她自小不喜见人,常年与诗书为伴,不懂人情世故,不通与人交涉,除了父亲跟哥哥外,见的最多的便是这尝尝跟父亲讨酒的叶阑了。
“小姐过奖了,小音,下去吧。”
李诗音又缓缓行了一礼,轻声退了出去,顺便将门关好,在关门之前,好奇的看了一眼李斯,她不明白,对临都的达官贵人都不屑一顾的父亲,为何会对这样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女子,这般恭敬有加。
“李斯给楼主见礼。”
听到李诗音走远,四下无外人,李斯双手抱拳,躬身给锦月行礼,锦月迅速走上前扶起了他,其实她多次提点,四下无人时,李斯不用拜他,只是他依旧对锦月行礼。
“李叔是长辈,以后莫要再给月行礼了。”
虽然锦月接手听风楼多年,但却也只跟李斯没见过几次面,叶天泽在位时便对李斯态度恭敬,她岂敢以楼主自居高他一等,这礼他既然固执的要行,那这句客到的话,她还是要讲的。
“上下有别,这礼还是不能免的,楼主请坐。”
读书之人,最看中礼节二字,锦月也不再说什么,便在一竹椅上坐下,叶阑到也不见外,早就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李斯提起桌案上李诗音放置的茶具,给锦月到了茶,锦月起身双手接过。
“李叔,这茶我还是自己倒吧,我跟你可没有上下有别之分,说起来你还算得上我的先生呢。”
叶阑嬉笑的将李斯手中的茶壶抢了过去,帮自己倒了一杯,顺便也帮李斯倒了一杯,可能是经常过来,对这里再熟悉不过,对李斯的性子也摸了个大概,敢跟他胡乱调侃几句。
“,什么叫算你先生,我本来就是你先生,你小子到我这里讨的茶还少呀,怎么这回又是冲着我那几坛梅香醉来的,我可告诉你,你想都不用想?”
锦月细细的看了看手中的茶杯,是用青竹削成的,茶香伴着竹香绕在鼻息之间,不用喝,便已经觉得极好了,这李斯果然对所有事,都存着一份闲淡的情趣,会会好友,谈谈人生,何其乐哉。
“您说您老人家怎么就这么小气呢,给我尝一点又不会让您少块肉不是。”
李斯蔑视的白了叶阑一眼,倒也不是他舍不得让叶阑尝一口。对于一个爱酒之人,只是那酒尝上一口,还不天天惦记着。他就这么两坛,梅香醉的酒糟实在太费神,他已经经不起第二次,所以这梅香醉便显得更加珍贵。
“君子不夺人所好,你呀,就不要为难李叔了。”
锦月小口喝了一口手里的清茶,一股清香流窜在唇齿之间,令人瞬间神清气爽,全身畅快。想那芳香四溢里的茶已经是上等的了,但这跟李叔这里的一比,多了点世俗的铜臭味,少了份自然的清韵。
“我又不想做什么君子,若是能强取豪夺,我还跟他废什么话。”
叶阑小声嘟囔了一句,锦月跟李斯都没有理他,他自己便觉得无趣了,本来叶没报什么希望,便也不存在失望了,细长的指头握着那竹杯转动着,玩弄起杯子来。
“不知楼主特意前来,有何吩咐?”
锦月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了桌案上,眉目低垂着,眼眸挂笑,李斯心里清楚,锦月特意赶过来,不会是陪他喝喝茶那么简单,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吩咐,而且还不方便让人传话。
“月也不跟李叔绕圈子,便直说了,月家中有一幼弟,有求学之志,月苦于寻不到良师,便来想求李叔帮个忙。”
幕府中虽然子嗣众多,但能让这小楼主称为幼弟,又为他亲自来找自己的,便只有一个了,锦月一说,李斯便心里有数,她口中的幼弟,指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