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易。”
“大兄所说,也正是我担忧之处。”萧玮摸了摸胡子,接过萧泽递过来的酒碗,豪迈饮罢后,方才接口道:“这些年以来,黄县已经成为了我们刀下鱼肉,但黄县之外的地方,我们却是不敢轻易涉足,泽儿,你可知这是为何?”
萧泽没想到萧玮突然会向他问话,但他素来心思机敏,此刻乍听之下,也能流利对答,当即便道:“回六叔公,依侄孙浅见,黄县虽为东莱旧郡城,但因地处沿海,良田肥地与物产皆有不足,故被朝中公卿弃如夷土。”
“然,于我萧家而言,这黄县物产虽有不足,却地利非凡,自蓬莱出海,可至砣矶岛,再远可至高句丽、新罗、百济、倭奴国……故此,黄县须成为我萧家的掌中鱼肉。”
“我萧家毕竟是以商起家,部曲若是过于惹眼,难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是故,老祖将部曲与商家分离,六叔带着部曲以海寇之名藏身砣矶岛,进可攻东莱,退可至辽东。”
“今上素来颇有雄才,东莱郡守蒋大人也非庸臣,故此,六叔公不带着儿郎们出这黄县地界,实属明智之举。”
原本只有一句话就能回答的事情,萧泽却是绕着弯的说了一大堆,末了还顺带给萧玮拍了句马屁,而萧玮显然也颇为受用,摸着胡子笑问道:“泽儿,你且说说,有何办法,能让那白九将外地的粮食都运到一起收拢起来?”
此问一出,萧泽显然早有成算,当即便低声回禀了一番,听得萧文连连点头,萧玮赞赏道:“大兄有个好孙儿,我萧家有个好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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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夜幕将临,楚宁才得已从县衙里出来,才到朱门外,便遇到了正带着人巡防的楚柔,顺便从她那里接过了两个粗粮饼,边啃边走,带着孙兴一路来到了白夙暂住的客栈。
途中路过白氏粮铺时,远远的便瞧见许多人围将在铺外,吵闹着说白氏坑害了他们,要他们按照萧段两家的粮价补偿,否则的话,就要把粮食退回去。
在青衣小侍女的带领下,楚宁从客栈侧门进接进得后院,绕过了几条回廊后,孙兴便被留在了外院,而楚宁则被引进了内院,她以为自己很快便能够见到白夙,却没想到,那青衣小侍女却将她引到了一处亭阁里的汤池旁。
等等!
这剧情是在往哪个诡异的方向发展?
饶是楚宁见过不少场面,此刻也不禁鄂然呆立,好半晌才回过来,匆忙拦住正在摆放衣物的小侍女,惊问道:“打扰一下,小美女,请问你是不是带错了地方?我是来拜访白夙姑娘的。”
惊鄂之下,楚宁连这个世界的称呼和礼数都忘了,直接一句小美女脱口而出,让那青衣小侍女‘唰’的一下红了脸,拿眼偷偷瞄着楚宁,然后小声解释道:“楚都头,白府素来有个规矩,但凡要见大当家的人,都要沐浴更衣……”
为什么会有这么诡异的规矩?!!!
为什么感觉这里的画风好像有点清奇?!
楚宁努力的把脑海里的弹幕赶走,心惊胆颤的将自己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换上那小侍女送来一身素白中衣,然后,终于见到了白夙。
楚宁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容易,只不过是过来打探一下黑胡子的消息而已,竟然会遇到这么清奇的事情,突然就想起了辫子朝的宫庭戏,想到那些自己洗干抹净了,被裹着被子抬到龙床上的妃子……
等等!
为何自己的脑洞里,会钻出这种奇怪的剧情?
楚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嘴角努力的勾出一抹春风般笑意,在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白夙的书房。
甫一进门,便见白夙伏案而坐,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楚宁,便起身引楚宁在书案前的胡椅上坐下,开门见山的问道:“楚都头可是为了那黑胡子而来?”
“正是如此。”楚宁温和笑道:“还望白当家能为在下解惑。”
“实话说,我对那黑胡子的来历并不是很清楚,但听这些年的传闻说,其首领满脸黑色胡子,手下有寇众三千,所到之处,无不血流成河。”
白夙说的这些,也都是楚宁知道的,她不会天真得真相信传闻,那黑胡子手下只有三千匪寇。而且,她感觉白夙似乎还知道一些别的东西,但没有说出来。
果然,白夙敲着桌面又思考了片刻,才又开口说道:“这一次,我希望楚都头还能与我合作。”
白夙知道,如果黑胡子太过于强大的话,如果没有必要的理由,楚宁完全可以带着人马跑回东莱山,等到海寇走了,她再下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