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看不出李淮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她总觉得,他正在慢慢改变,她仰头轻声说:“我答应了荣国夫人,要做他的母亲,你就是他的父亲,你为他取一个名字吧?”
李淮冷淡的表情没有变,与她那一脸母爱的神情格格不入,他坐下来,将头转到一边,回答:“本王对这种事无任何兴致,要取你自己取!”
奚兰微微一笑,还是商量着问他:“他是延续了朝阳郡主的生命,我想给他取名叫作李续,好不好?”
对方无动于衷的听着,未说好,也未说不好。
“续字与你的封号还接近,就叫李续吧!”
他终于牵起嘴角哂笑问道:“你又想用个孩子来改变本王?”
“你知道就好!”她也不否认,就这般愉快了承认了!
李淮站起来就要走,却发现衣袍被什么拉扯住了,他余光冷淡看去,发现那是一只包着纱布的手,。
那自然是奚兰的手,她在看到他要离去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衫。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李淮脸颊微微转过来,清淡的回答:“本王不是来寻你的!只是得到消息,有这样一个部族在这附近集结,有可能是蒙国混入文国的先守军,所以带人来清剿。”
奚兰得此回答,缓慢的放开了他的袍角,“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以为你专程带人来救我!”
是啊,她离开时,谁也没告诉,连困在娄阔手里,也不过是风雪在作祟;不过她依旧浅浅一笑,将内心的话告诉他:“谢谢你救了我,你不知道,在绝望时看到你出现时,我有多开心。李淮,从前他们问我,前路奸险未知,我害怕吗?今天我有了新的回答,我不害怕,因为一路上有你……”
李淮眸波在闪动,但在她的角度,却看不见。
这时,庄君凡在帐外唤道:“王爷!”
李淮大步而出,奚兰只能看着那背影,将黯淡眸波收拢,带笑的眼脸看向身侧的孩子,“李续……李续……续儿……”
这夜一过,奚兰带着孩子回到了金陵,修养了几日,精神渐好,胥王府中添了长子的消息,也在这几日里传得京城沸沸扬扬,这孩子生母乃宁氏,宁氏现已亡,那些关于朝阳郡主的故事,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终将与她此生的结束而被人们淡忘,而奚兰回京后,专门替李续找了乳-母,细心照看,视如己出,连前来探望的瞿王爷都赞她大度善良。
东宫中,太子妃苏氏为李权端来一碗参汤,李权正坐在案前读阅手中信件,瞧眼前多了这么一碗汤水,气急败坏的拿起来往地上一摔,苏氏被吓得退后了几步,惊惶问道:“殿下您又何必这般生气!”
“那妖王竟得了嫡长子,若是他篡位成功,那嫡长子就是未来的君王了吧?”
苏氏收敛惊吓,无所谓的说:“殿下又何必为这种事动怒?还不知是何处来的孽种,现在才不满月,能活到哪天谁又可知?”
对方被她这话一提醒,眸眼一亮,缓慢的靠在椅背上,阴狠说:“要杀个成人不容易,要害个孩儿有什么难的!”
“殿下,这天下间,无人可以影响到您的帝位!”
李权就喜欢她这般爱说实话,一把将她拉到身前来,粗鲁的亲着。
苏氏娇滴滴的躺在他膝上,似难受又似享受的喊着:“殿下……轻点,轻点……”
此刻,一雍容华贵的妇人疾步进了殿,刚好撞上这一幕,眼中生出一丝厌恶,唤了一声:“权儿!”
李权听到是母后的声音,立即将苏氏推来,整理仪容问道:“母后,你怎生来了!”
“本宫不来,怎知权儿此刻还这般逍遥?”
一来就被这般数落,李权自然脸色不好看,他从案前走过来,“母后,儿臣可是一天都不得闲!”
“哼!”皇后纳兰氏冷哼一声,说:“娄阔那蠢驴落到了李淮手中,现在蒙国要向本宫要人!”
李权脸色一边:“母后这……”
纳兰氏俯在他耳边细语说了几句,他才点头回答:“儿臣知道了!”
长乐大婚眼看就要到了,奚兰答应了要替她梳出嫁妆,这几日在王府中,开始勤加练习,不过她一步都不愿离开小王爷,李淮常不在,这孩子就成了她最为关心的人,连亲自梳妆,一听见孩子哭声,她都立即站起来查看。
冬日的阳光最舒服了,懒得遇上这样明媚的天气,她就叫上两个婢女,在院子里用婢女的头发实手,练习出嫁的凤髻。
“王妃真是聪明,才学几次,便梳得这般好看了!”青莲看着那模样,由衷的夸奖道。
她笑着回答:“谢谢师傅肯定啊!”
说完她神色有变,问道:“是不是小王爷在哭啊?”
“小王爷在午睡呢,严明和小曼看着的,没事儿!”青莲回答,心想这院子离小王爷住的远着呢,她们都没听见,肯定是王妃多想了!
“不对,我是听见续儿在哭!”她立马提着裙摆就往李续午睡的房间赶去,到了才发现,严明和小曼竟然站在屋外的。她没好气的质问道:“你们怎么出来了?”
“那个——那个——”小曼支支吾吾解释了半天没说清楚一句话,她也懒得理,因为此刻房间里孩子的哭声正浓。她一把就推开大门,怒气却立刻消了!
她看见李淮正抱着孩子,那孩子认生,被他抱着自然不肯,正死命的哭,奚兰推门的时候,李淮正一副焦头烂额的对孩子说:“别哭!叫你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