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阑珊探手进药袋,才发现,君蓦然的伤口太多,所有的伤药和止血药都已用尽,她僵硬着,难道看着他在她眼前渐渐没了气息?那比凌迟她还要无法忍受。
视线,触及到一侧发着珠光的雪融,她伸手拿了过来。
父亲曾经说过,雪融是圣药,既难取得,也难服得,如果服用不当,它就跟一株杂草没区别。
这个傻瓜,或许根本不知道,就算拿了也不知道怎么用。
她拿起一侧的小刀,在火折子上过了一遍,然后撩起衣袖,对着白皙细嫩的手臂上,狠狠划了一刀。
鲜红欲滴的血丝丝渗下,滴落在雪融上,神奇的是,原来透明摇曳的花束竟然渐渐被血红浸润,慢慢变成妖冶的红色。
因为那红色,季阑珊担忧的神色渐渐清明转过喜悦。
雪融的灵性在于,只能以女子的血为引,染遍它通身,有缘者,就会变成红色,那说明雪融的药性达到极致,无缘者就会变成白色,那说明,它已如废草一般,毫无用处了。
直到连根和叶都被染上了红色,季阑珊才用牙咬下绣裙上的一块布条,裹住自己的手臂伤口。
红色的雪融,如花中妖后,美到极致。
季阑珊拿起,将它抵上君蓦然的唇瓣,红色的雪融像被感召般,遇上了温暖,化雪为水,一滴滴渗进了君蓦然的嘴里。
连根连叶都幻化为了水滴,流进了君蓦然的口中。
看着男人脸色不复苍白,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已经渐渐红润起来,季阑珊疲累的瘫坐在地,靠着身后的石壁,深深吐了一口气。
五年前,她身心受创,虽然已用药细心调理过,但病根难除,如今失血过多,整个人眼前冒着昏黑,只觉气力殆尽。
看着身侧安然宁睡的男人,她扬起虚弱的嘴角,挤出一丝笑,安心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