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郑绥和郭三娘子穿着多折裥裙出现时,引起不少的哄动。
女眷爱凑热闹,聚在一起,说得最多的,可就是衣服首饰,许多小娘子都上前来打听,尔后跑到大人身边,央求回去也要做一条。
郑绥是寿星,向长辈们请了安后,就跑开了,也没人拘着她。
郑十二娘已有十余年没有回荥阳后,借着这宴会,正好能见见故人,为了这,诸葛氏这两日,还特意让她勾了些人,让李氏又派人送请帖过去。
这边郑绥一行礼完毕,郑十二娘瞧着阿嫂诸葛氏也忙,便去找她的手帕交。
“阿言,听说你回来了,也不派人去给我们得信。”
“你是……四娘。”郑十二娘望着面前这位身量苗条的妇人,只迟疑了一下,便马上唤了出来。
只见那位妇人喊了声哟,“可算是认出来了,说来,我们也有二十年没见了。”
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冯家十一郎君的娘子阮氏,在家行四,嫁给十一郎君后,又唤十一娘,不过,郑十二娘却从不愿意这么称呼她。
自从阮氏和冯十一郎君订亲后,她们是足有二十年没见了,她更不稀罕见她,没料到,刚下席,遇到的第一个人究竟是她,正遇转身就走,突然想起,这两日,大嫂诸葛氏和她提起来的事,犹豫了一下,想着冯家,终竟没有立刻转身而去,再怎么说,她已不早就当年那个年轻气盛的小女郎了。
物是人非。
在家做小娘子时候的事,更是犹如一场梦,离如今已是渐行渐远。
哪怕昨日,在阿兄郑瀚的书房,无意见碰到冯十一郎君,她也只微微怔愣了一下,很快就回过神来。
恍如隔世。
抛却年少时的前尘旧事,一切都是那么的淡然。
也许二十年前,不曾想过,她还能和阮氏这么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话。
“……要我说,这多折裥裙,也太过奢侈了。”只听阮氏道,目光望向郑绥和郭三娘子所在方向,嘴角抿着几分戏笑,“小娘子家都在长个头的年纪,做一条这样的多折裥裙,耗费不少,却穿不了几次,就不能再穿。”
一眼就能瞧出,郑绥和郭三娘子两人身上的裙子,都做得很合身。
这话,郑十二娘没有接,谁家孩子谁心疼,李氏如此大方,她也不用担心二郎。
听着阮氏说了些闲话家常,郑十二娘似于不经意间问了句:“你那位侄女也多亏你拉扯了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及笄,听说你今日带她过来,是哪一位,我倒想瞧瞧。”
“这不,刚让你家十娘拉走了,既是阿言想瞧瞧,我找人去唤她过来。”
郑十二娘没出言反对。
阮氏却是眯起身望向身侧的郑十二娘,只瞧着郑十二娘微微低垂下头,伸手拿起案几上的清酒杯,自顾地喝起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