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去,一封是送去洛阳给大兄的,一封是送去襄樊给五兄的。”两封信的内容,都说了十九郎君的事,只是给大兄的信,希望大兄在二叔公跟前,说明详情,别牵累十四郎君,就像十四郎君所说,她一介女郎,能承担什么,她闯了祸,只能请求长兄去做说客。
而给五兄的信,是让五兄提前知晓这事,她估计,依照十四郎君的气量,到了襄樊城,这口恶气,也不一定会消去。
“这个没问题,十娘把信给我,我就派人送出去。”宗侃应得很爽快。
“我晚点让齐五送过来给姊夫。”两封信,她这几天在路上早已写好。
因四娘郑纷在陈留,未回南阳,宗侃也未安排族中女眷招待郑绥,并且,十四郎君余气未消,又不待见宗侃,所以,一行人只在南阳府内停留了一天。
次日一早,宗侃来送行时,瞧着十四郎君早已上了前面一辆马车,脸色依旧不善,于是唤了声十娘,走到郑绥跟前,咧着嘴笑道:“不用再心中不安了,姊夫已经替你赔了罪,阿叔这次推荐的两个陈家子弟,姊夫都给安排了官职。”
这话的声音可不低,尤其是宗侃的大嗓门,郑绥瞬间冏了,恨不得让人封了宗侃的嘴,说起来,宗侃已年近四十,怎么还如此大大咧咧,难怪被四娘给捏得死死的,这么一想,郑绥还是希望,四娘能早些回南阳,更何况,宗家人口简单,四娘不回南阳,南阳府内,连个帮衬招待的女眷都没有。
四娘这次让大兄郑经给留在陈留,一是阿陆小郎早产,身子弱需要调养,一是四娘好高骛远,攀姻结亲,让大兄责令在陈留思过。
随着宗侃归顺平城,加官进爵,又因与郑氏的姻亲关系,得到大部分世族的支持,社会地位进一步的提升,四娘的心思,便也渐渐大了起来,启郎年仅八岁,德音四岁,阿陆尚在襁褓,四娘就要给三个孩子定亲,她相中了三家,一是平城阿舅家,一是六嫂卢氏的娘家,一是二叔公家。
大兄郑经当即就黑了脸,直言:启郎和德音的姻事,不许她插手。
眼下的南阳境内,一片太平,郑绥推拒了宗侃派人护送他们的好意,至于宗侃送的十箱添妆,多为布帛衣裳、珠玉首饰,四娘去陈留之前便已准备,算是四娘的一番心意,郑绥便大方地接受了。
宗家家资丰厚,上年,阿罗去王家,四娘送了八箱陪嫁。
南阳下有五县,抵达襄樊边境,用了六天时间,也不知是不是那封书信的缘故,五兄在襄樊边界的关口处,迎接他们。
阔别三年,世事兜转逐流水,惹得流光把人抛。
郑绥见到五兄的那一刻,还是失声地喊了声阿兄,眼中有泪更有光,神情是欢喜是激动。
“一别十载,五郎容光依旧,玉树临风,出类拔萃,实使芸芸众生惭愧。”十四郎君一见到郑纬,一把托住郑纬的胳膊,似换了个人一般,大加夸赞。
郑纬唤一声阿叔,还未行礼,就让十四郎君郑汶给拉了起来,“阿叔谬赞,阿叔历职数郡,野奴浅薄,还须向阿叔讨教。”
十四郎君一时红光满面,拉着郑纬的手,哈哈笑道:“许久不见,你小子倒是知晓谦虚了。”
“这距离襄樊城还有半天的路程,阿叔请先上车回襄樊城,野奴都已安排好住处。”
“好说。”十四郎君拍着郑纬的肩头,拉着郑纬上车。
郑纬没有拒绝,跟着一起上车,却回头望了郑绥一眼,带着几分安抚,“熙熙也先回车里。”
郑绥还没回过神来,五兄已让十四郎君给拽上了车内。
“小娘子,要启程,请先上车。”一旁的辛夷提醒道。
郑绥只觉得哭笑不得,十四郎君这一路上,不是对她都爱理不理的,怎么对五兄这么热情,她和五兄,话都没说上一句,就让他给拉走了。
三年未见,五兄依旧光彩照人,清俊挺拔,一身素色衣裳,木簪束发,简朴素雅,透着几分风流飘逸,这几年偏安临汝,专心治学,越发有了阿耶的影子。
临汝,现已改为南荥阳郡,专门安置荥阳郡内南迁之人。
谢尚书去岁病亡,五兄作为女婿,原本只需要服三个月的缌麻,但在谢尚书的灵堂上,五兄对外宣称,为报答谢尚书的知遇之恩,将服齐衰之服,长达三年,故而一直未曾出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