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钧自顾自的喝酒,道:“你要么闭嘴,要么去别的桌。”
云竹选择闭嘴,因为去别的桌就会换做别人聒噪他了,相比较之下,他还是宁愿面对沈廷钧这个阴阳怪气的人。
柳烟表演完了,又换别人上场。每换一个人,云竹就死盯着沈廷钧,而后者就只顾着给自己灌酒。直到最后一个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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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下场,皇后就站了起来,先给太后和皇上施礼。云竹终于憋不住,道:“一晚上乖乖的坐在这里,就等着玉烟的惊喜,到最后却只是一场空,敢情我只是被耍了吗?”
却听皇上道:“皇后先请回!每年的宫宴,一直都是皇后主持,实在是辛苦啊!朕今年也准备了一个节目,一是恭祝母后安康,二是答谢皇后辅佐朕的不易。”
太后打了个哈欠,道:“这身子乏了,原想着退场的。既然是皇帝准备的,哀家就耐下性子瞧瞧新鲜吧!”
“臣妾谢皇上恩宠!”云皇后这才坐回位子。
皇上朗声道:“谢曜何在?”
谢曜就抱着琴上了台子,安置好后,拨出了第一个音。瞬间就有五个身着红袄紫裙的女子从他的两侧移到了台上,随之沁人心脾的香气俘获了所有人的嗅觉,让人不禁为之一振。谢曜的歌声也就起了“每当月亮挂在天上,草原就变得变得很安详------”
女子的舞也就随之而起,为首的正是元朔月。全场瞬间陷入了寂静。云竹更是目瞪口呆,喃喃道:“这香气------那裙子------那鞋子------”沈廷钧也已停止了喝酒,眼含深沉。
太后则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直站到谢曜唱出最后一句:“有家的地方就是天堂!”太后的眼中已是热泪盈眶。
皇上和皇后也连忙起身,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谢曜和元朔月就一起被请到了太后皇上面前。
太后问:“这小子是谁呀?”
皇上道:“承天府尹谢正的儿子,也是前任谢阁老的孙子。”
太后颔首,道:“哦!就是被奉为神童的那个吗?”</p皇上道:“正是谢解元呢!”
太后道:“看来还真是才子呀!谢曜,你这首曲子当真是妙啊!可是你出自你手?”
谢曜拱手道:“禀太后,此曲并非谢曜所作,而是另有其人。”
“哦?”太后看向皇上,“皇儿,既是你安排的,这个‘其人’是谁你总该知道吧?”
皇上清了清嗓子,道:“朕也就不贪功了,此事完全是钧儿一手安排的。来人!传平祝王爷!”
太后看看侍立在旁的元朔月,道:“这丫头前几日见的时候不是脸上还红疙瘩一片,怎么今日再见,好像一夜之间没了呢!”
元朔月上前一步道:“回皇祖母,月儿这脸被人治好了。”
皇后道:“这宫中的太医研究了一年多,还真给公主治好了呢!不知是哪个太医的功劳呀?”
元朔月道:“不是太医,是平祝王府的玉夫人。”这般荣耀的出了风头,她对那个玉烟已经完全没有了芥蒂。
太后若有所思道:“可是钧儿那个刚刚怀有身孕的玉夫人?”
元朔月道:“正是!月儿所跳之舞也是她所授,这三个伴舞的也都是她的丫鬟。”
沈廷钧走了过来,先跪地施礼。
皇上道:“平身吧!母后,您请问吧!”
太后道:“你新得的那个玉夫人很有本事啊!不但治好了月儿脸上的疙瘩,还会跳舞,想必这首曲子也是出自她手吧!只是今儿这宫宴,怎不见她的影子呢?”
沈廷钧道:“昨夜府中祸事,怕是宫中也有听闻。出事的地方,正是玉儿居住的院子。由于惊吓过度,今日已经不能下床。”
太后道:“身子要紧!此事一定要彻查。谢曜,此曲何名?”
谢曜道:“玉烟将琴谱赠与谢曜的时候,定名为《草原的月亮》。”
“好歌好舞!蕴藏着很深的感情,哀家很是喜欢。皇上,这些个都替哀家赏了。”太后道,“是叫玉烟吗?谢曜如何识得平祝王爷的玉夫人?”
谢曜道:“回太后的话,当日谢曜命悬一线,连柳太医去了都束手无策,正是鬼医玉烟救了谢曜一命。”
“鬼医啊!”云皇后有所恍然,“可是当街打了朔月公主的那个?”云皇后真是哪把壶不开提哪壶啊!
元朔月红了脸道:“是月儿犯错误在先,怪不得她!”
皇上哈哈大笑,道:“朕家的长公主长大了,学会为别人考虑了!来呀!依照太后的意思,都赏了!”
众人领赏退下,羡煞了在场的所有人。元朔月直接奔到元炫彩的怀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念叨着:“终于听到父皇夸我了!”
沈廷钧捧着封赏,看看跟在自己后面的三个美婢,叹了口气,对云竹道:“我先回去了!若是上面的人问起,记得帮我圆场。”
“啊!”云竹还在发愣。
沈廷钧带着三个丫鬟回到了王府,忍冬她们便想着往西院溜。沈廷钧提醒她们道:“她在我那儿!”
三个丫鬟瞬间石化,待反应过来,沈廷钧已经走出了很远,赶紧小跑着跟上。
到了东院,韩松闻声从屋里出来,道:“爷!今天回来的挺早啊!”
沈廷钧看看主屋,道:“她不会还在睡吧?”
韩松道:“一早就走了,说是去谢府拜年。属下觉得那谢府应是安全的,所以就没跟着。爷!”沈廷钧犀利的眼神射来,他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谢家的人都在宫中,她去谢家找谁?”沈廷钧把抱了一路的封赏推到韩松怀里,转身往外走。
忍冬反应最快,追了上去,道:“王爷,请带上奴婢吧!”
“你?”沈廷钧站住脚看着她,“你可知她去了哪里?”
忍冬道:“我家姑娘在这京中所识之人不多。姑娘年前关心的无非两件事,一是这宫宴,二就是花魁大赛。她与那南红既然已经交心,在没有别的地方可去的情况下,怕是会去给南红捧场吧!”
“你在家守着!”说完,直奔马房而去。将马童推到一边,自己牵了马出来,翻身上去,如同离弦的箭一样离去。
王府的马车夫还跟众车夫一起等在外面,跺脚哈气。“人一直在里面吗?”沈廷钧问。
车夫道:“是的,爷!夫人自进去后就未见出来。”
沈廷钧闪身进了千娇阁,花魁大赛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比拼阶段,里面的人声鼎沸,沈廷钧进去后直接被淹没。适逢南红刚刚边弹边唱完了那首《荷塘月色》,在场的人要是不沸腾倒显得不正常了。
沈廷钧环顾四周,在二楼的看台上,最好的位置那里,坐着一个蒙面女子。他拨开不断靠上来的花娘,直奔二楼而去。
“你好高的雅兴啊!”沈廷钧嘲讽道。
蒙面女子却并未回头,也不答话,只是身体瑟缩了一下。
“柳玉烟!”沈廷钧失了耐性,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其拽了起来,然后就对上了一双如同看到大老虎似的小白兔的眼睛。他的手倏地松开,冷声问:“你是谁?”再看周边,也找不到薛梅的影子。
女子摘了面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瑟缩着道:“奴婢乃是南红花娘的贴身丫鬟秀儿!”
沈廷钧的眉毛抖动了一下,道:“南红在哪儿?”
秀儿道:“花娘应该回屋了,奴婢带爷去。”
沈廷钧跟着秀儿去了后院南红的屋子。南红正在屋子里打转,见了沈廷钧连忙施礼。“她呢?”沈廷钧开门见山的问。
南红跪在地上道:“南红不知王爷要找何人。”
“再装!”沈廷钧怒目圆瞪,“信不信我把这千娇阁给掀了?”
南红道:“反正不是什么好地方,掀了就掀了吧!南红也正好解脱。”
“你------”沈廷钧很想一脚踹过去,费了很大的劲才忍住。又是一个嘴硬的人,真是物以类聚啊!“本王只是要确定她的安全,她昨夜在王府中可是差点儿就被人烧死。”
“啊!”南红从地上自行起身,道:“我就知道她如此神秘,定然有事。玉烟来此只逗留了片刻,便让我的丫鬟装扮成她的样子坐在看台上,而她自己则跟我借用了千娇阁的马车。”
“她说去哪里?”沈廷钧皱着眉头,急急的问。
南红咬了一下嘴唇,道:“承念寺!她说要去烧香拜佛。王爷,这青天白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她说完这话的时候,沈廷钧早已消失在院门口。
秀儿道:“花娘,这玉烟姑娘究竟想干什么呀?”
南红叹了口气,道:“无论她想干什么,都希望她能够吉人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