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分乘两顶轿子前往公主府。早上空腹坐轿,玉烟正觉得胃里翻腾,却听走在轿外的百结来了一句:“好热闹啊!”
玉烟掀起窗帘,往外看,公主府正门前已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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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已经停了好些个马车、轿子。这拜年,还真是赶的挺早的。
他们的轿子则直接抬进了公主府。玉烟下了轿子,就跑到一边吐,吐的也只是苦水。
沈廷钧冷冷的看着她问:“做戏,非要做的这么足吗?”
玉烟白他一眼,有气无力道:“我若说晕轿,你信吗?”
“哎呦!我的个小祖宗,看你这小脸白的!”阿莲带着个小丫鬟快步走来,“你一大早往这跑做什么呀?主子正要我去那边看看呢,就是不想让你往这儿跑。”
“我没事,莲姨!”玉烟苍白的笑笑。
阿莲挽起玉烟的胳膊,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念叨:“你也别怪王爷,他第一次当爹,没什么经验。”
“唔!”玉烟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偷瞄沈廷钧的臭脸一眼,努力憋住笑。“希望他下一次当爹能有经验。”玉烟煞有介事的说。
“听见了吗,王爷!”阿莲一本正经道,“你可要好好努力呀!”
“噗——”这次玉烟没忍住,终于笑喷了。
“柳玉烟!”沈廷钧大吼,再被她这么胡闹下去,迟早会被气死。
“钧儿!”元炫彩的声音也高八度的响起,“你这么大声,吓着孩子怎么办?”在她的身边,沈瑸也正恶狠狠的瞪过来。
沈廷钧就心里恨恨,看她能得意到几时?现在越是荣宠,到时候怕是死的越惨。
玉烟哪会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置可否。表面却装作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样,矮身行礼,道:“玉烟给殿下和将军请安拜年了!”
元炫彩连忙抢前一步将她扶起,道:“快别多礼了!”边挽着玉烟往屋里走边道:“我这个臭儿子,回头我再好好教训他。”
玉烟道:“王爷也就是在人前这样,私底下对玉烟可好了。昨儿初一,玉烟去寺里为孩子祈福,他从宫宴里回来,还特意跑去接玉烟呢。只要他心里是有我们娘俩的,玉烟不在乎那些个表面的。”
元炫彩拍拍她的手,转向沈瑸道:“驸马,你听见了吗?这孩子就是这么乖巧懂事。”
沈瑸道:“男人在外面都是好面子,给了他,他自然高兴。”
玉烟偷看沈廷钧,整个的脸就是一个锅底黑。看过来的眼神都是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玉烟很想抛个媚眼过去,不知他会不会干脆晕倒。场合不对,姑且放过他吧!就接过沈瑸的话道:“将军教训的是,玉烟记下了。为人妻的时日尚短,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呢!”
沈廷钧已是忍到极限,对阿莲道:“传膳!约了几个朋友,还要赶早去呢!”
元炫彩道:“看看!就是这么个臭脾气!跟他爹一样!”
沈瑸见打击到自己头上,道:“我可比他好多了。”
阿莲就赶紧忙着张罗早饭。
元炫彩看看玉烟身后的三个丫鬟,道:“这都是昨日的功臣,都给本宫赏了!”
阿莲含笑道:“早就准备好了!主子就放心吧!”
一顿早饭吃得很安静。大户人家的规矩多,玉烟也不便多说什么。撤掉早饭后,沈廷钧果然走了,也没过问玉烟的去留。玉烟则被元炫彩拉进了内室。
“殿下可是有话对玉烟说?”玉烟问。
元炫彩打开梳妆台下面的抽屉,拿出的正是玉烟交给他的那串金珀。“自从接了这个东西,就一直病到现在。此事,本宫反复想过了。它既然与你有缘,还是你收着为好。”
“殿下确定?”玉烟迟疑的接过。
元炫彩道:“玉烟,关于这串金珀,我只字未提,相信赠与你的人也不会多嘴。但,你的心中定然猜到了什么吧?”
玉烟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吐出,道:“殿下说得很对,玉烟有的都只是猜测。拥有此物之人,定然是出身高贵。落得今日的下场,身上多半隐藏着要命的秘密吧!”
元炫彩锐利的目光射来,道:“玉烟,你能告诉本宫你的真实身份吗?”
玉烟道:“殿下能告诉玉烟这串金珀的前尘旧事吗?”
元炫彩眯了眼睛,道:“胆敢跟本宫谈条件的,你还是第一人。”
玉烟叹气,道:“不是玉烟不肯告诉殿下,实在是玉烟的身份太尴尬。就算我告诉殿下,殿下也不会信的。”
元炫彩道:“你不是本宫,怎知本宫的想法?”
玉烟道:“殿下可知玉烟为何一直戴着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元炫彩道:“因为你左脸上的疤!其实,你不用太在乎的,钧儿都不说什么,别人就更没有权利发言了。”得知自己的儿子钟意于一个破了相的女人时,也着实吃惊了一把。但想到自己的儿子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干出点儿出格的事也就太合情合理了。既然儿子不嫌弃,她也就慢慢的接受了。
最让她心花怒放的就是昨日的宫宴,这丫头虽未到场,却胜过到场。一个弹奏歌舞节目,居然虏获所有人的心,关键的是得到了太后的欢心。太后高兴,皇上就高兴,整个的宫宴就皆大欢喜。而她的脸上更是增光不少。
玉烟道:“玉烟若在乎美丑,早就自卑的找个深山躲起来,还敢明目张胆的出入王府吗?玉烟要遮的是危险。”
“有人要害你?”元炫彩讶异。
玉烟苦笑,道:“不是要,是已经害了,害玉烟毁容,害玉烟失去原本的一切,甚至差点儿失了性命。”
元炫彩道:“也就是大年夜的火烧西院,不是因为燃放烟花的关系了?”
玉烟道:“大过年的,似乎不应该说这些个。”
元炫彩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昨日宫宴上的节目如此出彩,若说你出身于乡野,本宫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信的。看你言谈举止,绝对出身于大家。”
玉烟叹气,她既然非要在此事上纠结,那就索性告诉她吧!顺便也试探一二,想到这儿,随即道:“若说玉烟才是真正的柳烟,殿下作何感想?”
“啊!”元炫彩大叫一声,然后猛的摇头,“不可能!你是不是想正妃的位子想疯了?”
玉烟就长长的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阿莲冲进来,看看二人道:“主子!朔月公主来了!”
“姑母!”元朔月不等通报已经奔了进来。不意外的看了玉烟一眼,道:“你不戴面具时要比戴面具好看,虽然那道疤的确很丑。”
玉烟立马将拿在手里的面具扣在了脸上,道:“谢公主提醒!今天这面具玉烟还真不能摘!”
“你又故弄什么玄虚?”元朔月问。
玉烟看向还在呆楞的元炫彩,道:“殿下不觉得那柳烟跟玉烟长得有些像吗?”
元炫彩揉了揉眉心,定了定神,却是问向元朔月道:“月儿,那柳烟你也是见过的,可是觉得她们像吗?”
元朔月撇撇嘴,道:“像什么像?那个女人多面目可憎啊!”
玉烟就扯动嘴角,笑了,道:“听公主的意思,是说玉烟面目可亲了?”
阿莲扑哧一声笑出来,道:“这玉夫人真是给个台阶就上啊!”
元朔月俏皮的皱皱鼻子,道:“莲姨你错了,她分明就是个不给台阶也上的人!柳玉烟,你可别臭美哟!那个柳烟是可憎,你就当真是可恶了。”
玉烟道:“听我的那几个丫头说,朔月公主昨日可是相当的得意呢!这吃水不忘打井人,堂堂朔月公主不会想着过河拆桥吧?”
元朔月冷哼,道:“你少卖乖了!咱们之间可是有协议的,你助我这一次,不过是为了将咱俩的过往一笔勾销,确切的说是赎你的罪。”
玉烟微微一笑,道:“你承认有这个协议就好!莲姨当时也场,相信应该记得我们当初打的这个赌。”
阿莲笑道:“老奴虽老,但还没老糊涂,有些事还是记得的。”
玉烟道:“相信莲姨跟在公正的护国殿下身边这么多年,应该也不是个护短的。莲姨可要好好想想,当初的协议,除了勾销过往外,可还有其他的条件?”
元炫彩已经恢复了常色,道:“阿莲,她这是把我也拉下水了呀!这高帽子一扣,你可就不能徇私了。”
阿莲道:“谁说不是呢!老奴记得那当初的口头协议里,确实还有一条,若是玉夫人能让公主在新春宫宴上大放光彩,公主就得喊玉夫人一声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