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在战略上的才能叫他颇为讶异,他以前便知道十四时常研究兵书,只是没有料到十四兵书读得多便罢了,竟然能将那些战略融会贯通收为己用,还用得那般自如,委实让人赞叹!
他也赞叹,不过赞叹归赞叹,他只惋惜同母之弟却是一直都站在老八那边。
十四当初为老八求情,气得皇帝差点儿拔刀手刃了他。时隔境迁,皇帝眼下只觉得十四当初冒死求情,实乃重情重义!
十四受重视,胤禛便有些心不安。皇帝已经年过花甲,谁也不知道他还能健朗多久。胤礽被二废之后,皇帝便再也没提重立太子之事,若是皇子们没有蠢蠢欲动之心,那是假的。可眼下,只能看谁沉得住气,看谁能得了皇帝的赏识。
十三不在,十三不在……他觉得心乏,身边没有一个共进退的好兄弟,他觉着很累。
妍华见他的眸子闭了半晌,也不吭声,知道他定是有心事,便拥住了他的窄腰贴了上去。天气已经炎热起来,其实这样拥着挺腻乎的,但是她觉着如此亲昵,便是一种无声的支持。
胤禛疲累地将脑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身子的分量也依了一小半在她身上。妍华只觉得身子一沉,双腿要扎进地上一般。
她翻了个白眼,这个人明明看着精瘦得很,怎得身子这么沉?想想以往那么多个岁月,他动情地压在她身上时,她也没觉着他沉呀?
小脸不争气地红了红,摇曳的烛光落在她的脸上,描出淡淡的细影,朦朦胧胧别有风情。
她身子撑不住,怕累着肚子,小手忙在他腰上拍了拍:“爷,起来吧,早点歇息吧。嗯?乖~”
带了弘历几年,她耐下心来哄人的时候,总免不住带了一副哄孩子的语气。
“嗯~”他极为受用似的,轻轻应了一声,甚至带了一丝撒娇的意味,听得妍华直起鸡皮疙瘩。
她轻笑着捶了他的腰一下,笑语晏晏:“快不惑之年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快点起来,我要站不住了,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呀,你做什么呢!”
胤禛站起身子时,看到她绯红的脸蛋,凑上去亲了一口,还顺手在她腰上掐了两把。
她嗔怪着惊叫了一声,忙又捂住了嘴巴。眼下已是深夜,若是吵到人就不好了。
胤禛也确实累了,洗漱完后便一头倒在床上合了眼。妍华刚想跟他说又怀了孩子,可看到他疲累的模样,便摸了摸小腹。她凑到他耳边,轻轻言了声:“爷,我们又有孩子了。”
他哼哼了两声,竟然已经睡着。
妍华无奈地笑了一声,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也轻轻合上了眼。
胤禛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看到妍华睡得正香,突然想起来昨日入梦前似乎听到她说了些什么。他细想了下,想不起来,又不忍叫醒她,便安静地走了出去。
妍华与耿氏去绿萼苑的时候,远远看到年静怡过来,身边跟着冉儿。主仆二人神色严肃地在说着话,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妍华二人转回眸子,加快了步子往绿萼苑而去。
“小姐,汐儿她……如此下去,定是要废了的……”冉儿神色怔忡,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语气也有些不安。
汐儿被杖责之后,身后便血肉模糊成了一片,鲜血淋漓的样子简直惨不忍睹。冉儿不敢想像,那两个被仗毙的姐妹是一副什么惨样。
可她不明白的是,年静怡明明求情让爷饶了汐儿的命,却为何在她伤势还未痊愈的时候便使唤来使唤去呢?
眼下天气炎热,汐儿的伤口刚痊愈便因为做粗活而再度裂开,脓水血水经常湿成一片。冉儿每次给她上药,都心惊肉跳。
她们的小姐,明明最菩萨心肠了,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碾死,如今却是频频折磨汐儿,甚至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折磨。院子里的那块莲池,已然被汐儿搬去的石头挑去的泥土填了一小块,照汐儿的速度,没个两三年,恐怕是填不完的。
年静怡曾经找汐儿谈过话,汐儿一口咬定是弘历误推了小格格,年静怡听后什么也没说,但是汐儿的噩梦便从那个时候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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