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星辰,你别想结婚,你永远都别想结婚!你敢结婚,我就杀了你!”
墨若尘人高马大,在他的身下,墨星辰根本没有反抗力。
墨星辰以为自己会很厌恶那种事,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在墨若尘的攻势下,逐渐败下阵来。尤其是时候泡澡,他望着自己一身痕迹时,竟然没有心痛,没有懊恼,没有恨。
他甚至留念墨若尘身上的气息。
那一刻,墨星辰慌了。
开学的那一天,墨若尘坐上车去机场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墨星辰。墨星辰躲开他的视线,脑子里又想起他昨晚说的那句话:
墨星辰,半年时间内,如果你没有订婚,那么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如果你订婚了,那咱俩兄弟都别做了。
墨若尘就是在威胁他,偏偏墨星辰最接受不了的就是最后那个可能性。
一个月后,墨星辰跟杨小姐分了手,他很坦诚,直接告诉了杨小姐自己与墨若尘的情况。杨小姐是个好女人,她感激墨星辰没有骗取她的感情,两人和平分手。
半年后,墨若尘归来,是墨星辰去接的他。
这一段不被人祝福的恋情,终于开始了。
这之后的四年多,两人感情一直很好,他们很小心翼翼,没有让墨先生跟静雅茹发现。墨星辰一直以各种理由拒绝墨先生安排的联姻,墨先生心里虽有气,但墨星辰工作中从来没有出过错,墨先生就算是想发脾气,也挑不出墨星辰的错。
后来,墨若尘进入墨氏集团,他开始在墨星辰手下做事,准备到了二十八岁正式接任墨氏集团。
墨若尘二十六岁生日的前一天,墨星辰特意给他做了满桌子菜。“明天我要出差,没时间陪你,今晚就当是先给你过生日了。”
“我不介意。”墨若尘望着满桌子菜,突然说:“等我接任墨氏集团,第一件事,就是要娶我爱的人。”
墨星辰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动。他看着碗里的米饭,再次露出温暖的笑,“好。”
“不过现在,我要做另一件事。”
墨星辰望着墨若尘,眉目噙着些微不解,“什么。”
墨若尘站起身,将墨星辰抱起来扔到了沙发上,给他自己所有的热情。
站在门外,提着生日礼物的墨先生跟静雅茹就那么白着脸,望着这足以将人吓死的一幕。
当一个瓷盘子砸到墨若尘头上,墨若尘这才发现墨先生跟静雅茹。他急忙用毯子盖住墨星辰的身子,这才瘫着一张脸问墨先生跟静雅茹:“爸,妈,你们来怎么也不打一声招呼?”
墨先生气得浑身都在抖,偏生墨若尘一脸坦荡。“你还有脸问我们!看看你们干了什么蠢事!”
听到骂声,墨若尘怀中的墨星辰一张脸惨白如蜡…
静雅茹眼含着泪,跌跌撞撞跑出门外,跑进了车里,接着嚎啕大哭。
那一晚,别墅内起了争执,有摔盘子的声音,有道歉的声音,有护着墨星辰的声音,最后,是救护车驶来,抬走墨若尘的声音。
地上躺着一个装汤的大瓷盆,瓷盆的边缘染上汤跟血…
墨先生望着那些血,沉默了。
墨星辰看着那些血,浑身都凉了。
后半夜,墨先生将墨星辰叫进了书房,整晚书房里的灯都没有熄灭。
清晨,墨星辰打开门走出来,精神很疲惫。
他站在冬日的阳光下,呼了口气。
小尘,我没有妥协。
墨先生走到二楼的阳台,他望着墨星辰离开的背景,眼里闪过一番挣扎,最终,他拿起了手机。他拨通电话,只对那头的人说了一句:“我要有一个人从这世上消失,彻彻底底的消失。”
。
墨若尘昏迷不醒,是被静雅茹摇醒的。
睁开眼睛,墨若尘偏头望进静雅茹通红的双眼里。“妈…我又没死,你哭什么?”
静雅茹一头撞进墨若尘的怀里,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小尘,你爸他要杀了星辰!星辰的电话打不通,你说你爸将他弄去哪儿了啊?”
墨若尘昏沉的脑子顿时间清醒。
他跌跌撞撞跑出医院,坐着出租车在b市城区寻找着墨星辰。他的心里一阵恐慌,那种即将要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他拽住自己的胸口,脸上的悲戚与沉痛之色,都吓坏了司机。
“新消息,明珠酒楼天台上有两名男子起了争执,其中一人似乎拿着刀抵在另一个人喉咙上,持刀者是一个看上去年约四十的男人,被挟持者最多不过三十多岁。本台记者已经前往明珠酒店,警方正赶来此处,据围观者称,被挟持者极有可能是墨氏集团的总经理墨星辰…”
听到这条广播,墨若尘瞳孔陡然睁大,“师傅!去明珠酒楼!”
出租车赶到酒楼的时候,天台上的两个男人已经扭打了起来。墨星辰被身前的男人用刀抵着喉咙,他被压在天台栏杆上,仰头就能看到百米之下,如蝼蚁般渺小的人。
刀一点点割破自己的喉咙,墨星辰可以清晰感受到血液从自己的喉咙里流出来,那血,好像是热的…
墨星辰绝望的闭上眼睛,两滴不甘的泪水从他的眼角落下来,他猛地提住持刀者的衣领,下定了绝心。“我们…一起死!”墨星辰抱着男人,身子朝下方倒去。
“啊——”
“掉下来了!”
两个黑色的影子从天台上迅速往下坠落,似雄鹰,搏击于蓝天。
出租车里,墨若尘呆呆的望着那团黑影摔在水泥地上。
砰地一声!
有一个人的脑袋被震断,滚落在远方。
另一个人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脑袋都碎了。
围观群众集体散开,但还是有血液溅到了他们的身体上。
墨若尘深深地呼了几口气,他颤颤巍巍推开出租车的车门,跌跌撞撞摔倒在地上,才连滚带爬地朝地上血肉模糊的身体爬去。
“哥!”
墨若尘像条狗,四肢并用爬到那两个到死也抱在一起的尸体旁。隔得近了,墨若尘这才看到那脑袋震碎了一半的人是墨星辰。“…哥…”墨若尘将墨星辰搂在怀里,墨星辰身上的骨头都震碎了,他一直眼球挂在脸上,却还剩几口呼吸。
他的哥那么好,那么怕疼,现在竟然成了这幅样子。
墨若尘心都碎了,无尽的绝望与窒息感从四面八方袭来,勒得他浑身血管都暴跳出来。“哥!”墨若尘呜咽着,死死抱住怀中的血人,眼泪掉在地上的血液里。
身后的人看着,也不禁泪目。
墨星辰说不出话,他半只沾血的眼睛就那么看着墨若尘,一眼,便是余生。
墨星辰艰难的蠕动嘴皮子,墨星辰哭着勾下头,他听到的不是墨星辰对他的埋怨,也不是他对墨家人的怨恨,他只听见了四个字:
小尘…活、着…
…
一年后。
旭日心理咨询所。
墨若尘从躺椅上醒来。
王旭看了眼手表,说:“你只睡了五分钟,告诉我,你睡得怎么样。”
墨若尘坐起来,他看着咨询师窗台口上的花瓶,花瓶里插着两株蓝色绣球花,很好看。墨若尘望着那花朦胧了视线,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我很乐意倾听你的梦境。”
墨若尘点点头,他搓了把脸,应道:“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那个梦好长好长…有一个小男孩,他本来在孤儿院过得很好,直到他被一对姓墨的夫妇所收养…”
王旭静静听完他的梦,问:“梦里,你感觉到了什么?”
“痛苦、孤独、幸福、还有…”墨若尘闭上眼睛,猛吸一口气,说:“忏悔。”
“忏悔什么?”
“那个叫墨若尘的在男人磕头忏悔,他很后悔,后悔在那天将那个姓杨的小姐赶出墨星辰的家里,后悔了将心爱之人强行融入进自己的生活里,却又没有能力保护好他。”
“墨先生,斯人已逝,你要做的,唯有好好活着。”
墨若尘嗯了一声,他想抽烟,这才想起这里不许抽烟。“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有些累了。”
“好。”
墨若尘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助理喊了声下一个,跟着走进来另一个白衣青年。两人撞在一起,互相看一眼,同样被对方眼底绝望的死气所吸引。相互点点头,墨若尘走出咨询所,而那个青年,则走进了咨询室里面。
听到脚步声,王旭转过身,他看了眼模样极为精致好看的青年,微微蹙眉。刚走了一个有故事的人,新的伤痛者,又带着他的故事来了。
“你好,请做自我介绍。”
青年点点头,垂眸看着王旭,自我介绍道:“你好王医生,我叫幽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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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墨若尘的番外,也交代他跟幽居相识的经过。
唔,希望出现一个人,温暖如星辰,带若尘来到阳光下,开启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