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边嗑边唠,足足嗑了半个时辰,结束时,李萱胳膊都动不了了,完全感知不到。
晚上回去泡了温泉,再由淡黄给她按揉半晌,才逐渐恢复知觉。
重新感受到手臂属于自己那刻,李萱简直热泪盈眶,抓着淡黄的手感激涕零:“谢谢你淡黄。”
淡黄羞怯一笑,羞答答地低下头,样子十分不好意思:“娘子别这么说,这是奴婢分内之事。”
看着怯生生脸蛋红红的淡黄,李萱内心感慨,九娘是从哪找到这么个丫头的,胆子真小,看来以后她得多看顾些。
李萱实在是太困,说了会话,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睁开眼睛,首先复习了一遍袁娘子教的十个字,然后信心满满地去见袁娘子。
“今天考试,考昨天学到的知识,考得好有奖,考得不好有罚?”袁娘子拿着小铁棍,一本正经道。
不就是考试么?那十个字李萱烂熟在心,完全不惧。
她自信地点点头:“先生请出题。”
“好。”袁娘子瞥了她一眼,开始出题,“把我昨日所讲关于天字的故事复述一遍。”
咦?李萱懵逼:“先生,不是考字么?”昨天先生说了几十个故事,她哪里记得住,开玩笑么?
“我什么时候说单纯考字了?”袁娘子皱眉,“那么简单也需要考?”说完还一副鄙视李萱的样子,“如果连这十个字都需要考校,你这脑子是白长了,直接顶个西瓜吧。”
“可是……可是……”李萱极力辩解,“先生你没说考故事啊?”
“我也没说不考啊,难道我讲故事是吃饱了撑的?”袁娘子蹙眉,“赶紧回答,回答不出来要罚。”
闻言,李萱急得一脑门子汗,回忆了半天,总算将故事磕磕巴巴讲述出来,大概意思还在,但是细枝末节处已经面目全非。
“不行,得罚!”袁娘子对李萱的回答非常不满意,她问得已经是最简单的故事了,居然还回答不好。
好吧,她确实回答得不好,李萱羞愧地低下头:“学生让先生失望了,请先生责罚。”
“好!”袁娘子语速快速果断,“就罚你把头发剃光!”
什么?
李萱完全呆了,这算是什么惩罚:“先生,这、这不好吧!”
“别废话,坐那。”袁娘子说着,一只手伸出将李萱按在地上,另一手从后腰摸出一把大剪刀,对着她的头发咔嚓就是一剪子。
李萱还没来得及准备,头发已经落地。
哀伤姗姗来迟,她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头发,总觉得不真实。
袁娘子将剪刀一扔,接着从后腰摸出一把雪白锃亮的匕首,匕首锋利至极,贴着头皮凉凉的,没一会,李萱就变成一个光洁溜溜的小和尚。
剔完后,袁娘子将匕首一扔,拍拍手,上下扫了李萱两眼,道:“好了,惩罚结束,开始上课。”
……
今个一整天,李萱都是强撑下来的,强撑着听课,强撑着玩游戏,强撑着练飞刀……直到傍晚,属于她自己的时间时,她才展露出脆弱。
一个人蜷缩在湖边,将小小的身子隐藏在黑暗中,伸出小胖手摸了摸光洁溜溜的头顶,眼泪吧嗒吧嗒落下。
呜呜,她的头发没了!
李萱最爱惜她那一头黄毛了,因为先天体弱,头发一直不好,稀疏发黄,上辈子她养了许久才乌黑起来。因此,她特别珍惜这一头秀发,前两年,九娘让她把头发剃光重新养,她都没干,今天居然就这么突然地没了。
没得猝不及防。
李萱哭得时候不出声,只是默默流泪,哭得特别令人心疼。上辈子时,她受得委屈太多,总是经常哭,可是身为一国之后,哭得时候不能被人瞧见,更不能被人察觉,所以她就养成了默默流泪的习惯。
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默默将委屈化成眼泪流出去。
她正哭得伤心,两道脚步声突然传入耳中,李萱赶紧抿嘴噤声,呼吸放缓,不敢发出丁点动静。
是九娘和袁娘子,两人正在说话。
“这次多亏了你,我正愁怎么将她头发剃掉呢,宝宝那头黄毛实在碍眼,不如剃了重新长。”这是九娘的声音。
袁娘子冷嗤:“你也真是心慈手软,不过剃个头发,居然忍了两年,直接手起发落,干脆剃掉完事。”
“你不懂。”九娘语气温柔,“我要扮演慈母,怎么能这般凶残,在宝宝眼里,我可是很温柔呢。”
“所以你就让我做恶人!”袁娘子语气不渝。
“不是恶人,是严父。”九娘强调,“咱们俩是严父慈母,标配。”
“啧啧,想得真周全。”袁娘子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没法子,养孩子难着呢。”九娘叹气,
听闻这一切得李萱已经懵了,差点叫出声,忙用手堵住嘴巴,将尖叫堵回去。
呜呜呜,什么叫养孩子难着呢?她被你们养才活得艰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