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怎么不懂,横着就是等人断气儿了。可汤小雨不能死在这,她有牵挂,有家人。
安七身体缓慢的停顿着,双膝跪地,给宋俊明磕着头。
“求您了。”
“呵呵。”宋俊明笑了,身子往沙发上一瘫。“可以,把我受的罪替她领了,这不过分吧?”
“明哥,太轻了,回头送我那去,喂了药关笼子里,十天半月就跟疯狗似得,到时候拍片给你看。”
男人嘻嘻笑着,出着主意。宋俊明挺感兴趣,问是什么药,安七听不懂名,但那帮男人们听了后都笑了,说这主意真狠,够味。
汤小雨咳嗽了一声,喉咙卡着的血吐了出来,她清醒了些,发现安七给人跪着,有些慌忙,忍着疼道:“你...出去...”
安七依然跪着,雷打不动。宋俊明喝完了酒酒瓶子就往桌上一搁。
“老子现在头都疼,妈的。”
话音落,指尖的烟灰从空中落在地面,昏黄的灯光照着她的头顶,时针滴滴答答八点四十五分,膝盖酸麻,刺耳的声音定格,屋外的妈妈依旧忧心忡忡。
安七想,汤小雨是个好姑娘,男人们都不知道。
腼腆的温柔的汤小雨,她会在清晨打扫家门口周围的积雪,顺带帮别人门口也铲了。
会烙葱油饼,给巷子的那波孩子分。
隔壁大娘手有问题,她就帮她家姑娘天天编麻花辫,看着人小姑娘上学,学习成绩不好了还会说道。
“小丫头,笨死了,这道题的解法是—”
脑子一片浑浊,安七想,汤小雨是个好姑娘,所有男人都不知道。
他们叫她婊子,上完了穿起裤子就走,不满意就少给点,或许会在她昏睡的时候偷走她钱包里的所有现金。
所以她每次都假睡,钱包压在枕头下,直到客人走才松口气。
安七想,她的汤小雨是个好姑娘,这样的好姑娘被激的打人,那对方究竟是有多坏。
“安...安七...”汤小雨的声音被碎裂声迫不及防的遮掩住。
一屋子的男人,就连宋俊明都顿了顿。
眨眼之间,桌上那才喝完的酒瓶子就这么被安七拿在手里,照着自己头上就是一敲。
血顺着额头流下,她睁不开眼,酒瓶碎片就这么散落至周围,瓶底刚好挨在宋俊明脚边。
“唷,挺有性格啊?”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顿时满堂哄堂大笑。宋俊明眼底闪过一抹阴霾,哼了一声。
一个妓女玩什么两肋插刀,有点好笑,酒瓶子说砸就砸,半点不犹豫。
“毛子,刀给我。”宋俊明说道。
那个叫毛子的男人从腰后抽出半尺鹰嘴开山刀,给宋俊明递了过去。
安七看着那把刀在灯光下明晃晃的,有些发抖,硬着头皮看宋俊明想干什么。
他晃着刀,慢慢悠悠说了声:“在割掉一根指头吧,割了走人,说话算话。”
汤小雨身子一僵,就连安七呼吸也都沉重了。
宋俊明果然会折磨人,这是叫安七给她断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