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寒风袭来,行走在人行道的安七,有些摇摇晃晃。她捂着伤口,指尖被血浸湿,染红了半边衣衫。
杂乱的青丝黑发被风吹的胡乱飘摇,远了看起,便像鬼一般。
偶尔有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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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有行人路过,指指点点,她毫不在意,直直的往前走,就好像远方有归乡。
夜还漫长,安七走累了,停在一旁歇息。眼皮逐渐往下耷拉,她意识有些不清醒,从包里内壁的小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张纸。
那是二月份荷花灯会,沈君浩写给自己的。
当时趁着人不注意,便把这张小纸条塞进包里,想留个纪念。
血染红了纸条一角,安七小心翼翼拿着,举起来,透过昏黄的路灯看。字体有些歪斜,但还能认出。
“我希望小姐姐能活得比谁都快乐,比谁都幸福。”
幸福两个字被血染红,安七懊恼着,用手想把这些血迹擦掉,指甲有些尖锐,不小心划破,扯掉最后两字。
看起就像是个预言,极不吉利,有那么一刻,大脑轰鸣着听不见任何声音,她想把碎掉的部分粘上去,却怎样都弄不好,眼睁睁看着它越来越脏,被鲜血染红。
泪夺眶而出,滚烫的滴落在地,她红了鼻子,不知如何是好,呜咽着几乎喘不过气,嘴里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她把它搞脏了。
车开过,尾气刺鼻且难闻。她双眼通红,身子不停的抖,单薄的好像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人,是自己的依靠与归处。伤口的疼和内心无数次被揭开的疤,反复折磨着自己,就像压弯人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令她崩溃。
她不想哭的,在监狱的时候,哭是最不能解决问题的,只会代表自己懦弱,是个可供人欺负的软柿子。所以她即便是被人在墙角围殴,也从不吭一声。
车停留在路边,灯还亮着,车上的男人摇下车窗,有些幸灾乐祸。
沈君文一个星期前就回到北城了,听说何然结婚,弄了张请帖,始终没去成,窝囊的缩在婚礼场地外等了一天,烦了一天。
最后看着白沐一脸醉醺醺的模样儿出来,显然喝高了。
他一路跟在后头,就想着见何然一面,结果人没见着,碰到有趣的一面,用相机拍下,洗好,一切都像是上天再给自己一次的机会,他迫不及待。
信是他发的,所以安七为什么坐这哭,他清楚的很。
同是天涯沦落人,自己的喜欢的人成为了另一人的伴侣,而恰好,他们都是落单的那一个。谁比谁都差,都苦,他乐意见着对方难受的样子,以此衬托自己还算过的好。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他从车上走下,长腿一迈,停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傲慢十足。
他觉得安七应该感谢自己,他使何然和白沐之间产生裂缝,那么所有人将重新洗牌,大家还有机会不是麽。
“喂,听不见我说话?”
他哼了声,用脚踹了踹倦缩在路边的安七,还厌恶的把鞋底在地上蹭了蹭。
她呜咽着,面容始终缩在膝盖中。被踢的微微摇晃了下,抬起头来,向上看去。
双眼红肿,鼻头泛红,发丝凌乱在四周,眸子里的绝望,像一条条锁链,那把人拖进湖底,几乎窒息。
四周的时光慢了下来,草恍如失去生命逐渐泛黄,飞奔在马路上的摩托没有任何声音,只有路灯还亮着,下方飞舞着白色蛾子,扑腾着翅膀,以为那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