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回去后就对从霜说表少爷有事找她,让她得空去一次。
从霜不由心慌意乱,追问小丫鬟:“表少爷为了何事找我去?”
小丫鬟摇摇头:“没说为了何事,看起来表少爷也不急,只说让姐姐空下来时去一回。”
从霜这下没了主意,有心去问从露,又怕再被她取笑,但若要她自己一个人过去,她又不敢。为了拖延便不住地找事情做让自己空不下来,心里一直对自己说,表少爷没急事,就晚点再过去,这一拖就拖到伺候少爷少夫人用晚饭的时候,真忙碌起来,她就安慰自己道,反正手头有事,一直没空下来嘛。
等饭后收拾完屋子,方泓墨与赵晗在里屋不要她们伺候了,丫鬟们便回自己屋里吃晚饭,这一来一去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下从霜更不敢一个人过去了。
常开诚等了一下午加一晚上,都没等到从霜过来,他非但没有气恼,反而越发认定从霜生他的气,怪他故意非礼才会避而不见,就这么牵肠挂肚地过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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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清早,赵晗在一阵低沉的轻语声中醒来,还未睁眼就听见“多吃点,快长胖……”诸如此类的叮嘱。
“我不要长胖。”她喃喃道。
“不是说你。”
赵晗张眼就见某人以大蜘蛛的形象趴在她小腹上,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昕儿啊,快些长大,快些出来,你爹娘都快急死了。”
“我不急。”说实话一想到生产时要经历的痛苦,赵晗只想这一刻越晚到来越好。
“我急啊。”
“你急你来生。”
方泓墨抬头,冲她惫懒一笑:“能生我倒是不介意,可惜无能为力。”
赵晗有种伸脚把他蹬下床去的冲动。
两人正嬉闹说话,突然外面轰隆隆一阵巨响,让赵晗微微一惊,之后反应过来,只是天上打了个极响的雷而已。
赵晗起了床,唤从露从霜进屋来伺候梳头梳妆时,外面黑压压的就和夜里一般,天空中雷声不断,时不时闪过一道白亮的强光,像是要把黑漆漆的天空割裂一般。
紧接着,这雨就跟从天上直扑下来似的,转眼间就覆盖了天地之间,雨水顺着屋顶而下,从屋檐冲下来时,竟然像是小瀑布似的聚成了片。从窗口望出去,一片灰蒙蒙的雨帘,庭院中离得较近的几株大树也只余模糊的影子,远处的景物一样都看不见。
从露从霜都在替他们梳头,手不得空,便叫心香进屋,关上窗防止雨水扑溅进来。
赵晗偏头从镜子里瞧着方泓墨,雨声甚大,她还得扬声说话才能听得清:“今日这么大的雨,你还出去吗?”
方泓墨摇头:“雨太大,歇过会儿再看,若是还像这般下个不停就不出门了,又不是与人有约。”
从露瞧了从霜一眼,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少爷不出门,表少爷也就不会出门了。
从霜天性比从露纯真,没那么伶俐,有时候还有点呆,可毕竟与从露相处久了,何况这件事正是她心头为难之处,因此从露那样眼神是何种含意她立马就知道了。
她没好气地白了从露一眼,这妮子自从有了大牛哥,就喜欢替人瞎牵红线,本来没什么的事,被她这么一折腾,倒变成有什么了。回头仔细一想,表少爷可能真是有正经事要问自己,反倒是自己顾忌太多,想得太多,把这事弄复杂了。
这会儿外面过来一个丫鬟,站在外间道:“禀大少爷少夫人,大夫人让少夫人别去和春园请早安了,这雨太大,只怕路上太滑容易摔着。”
赵晗起身走到外间,见是婆婆院里的丫鬟,便点点头道:“替我多谢母亲体贴。”这大雨天的,婆婆还特意吩咐人过来叫她别去请安,可见是一直想着她的,当然也是因有了孕情况特殊。
“是。大少爷大少夫人没什么吩咐的话婢子回去了。”丫鬟行礼离开。
韩氏交待赵晗不用去请安,方泓墨没病没伤不用生孩子,可免不了这定礼,便撑开把油绢伞,施施然往和春园去了。
直到这日方泓墨与赵晗用完早饭,大雨都没停歇,方泓墨道:“看来今日是出不去了,就是要去对开诚说一声,别让他一直等。”
从霜便主动接了这桩跑腿的差事,撑着伞往外院西厢而去。